省去繁复的相互介绍,两个男人很快投入工作的重心,互相提出意见和排除问题,不消多久的时间便已达到基本共识。
因为海恋恋与姜槐恩是旧识,因此姜柏彦并没有叫海恋恋离开待客室,让她参与设计的沟通,并要她以女性消费者的观点来提供意见。
「我希望代言产品的模特儿,除了漂亮及身材好之外,最重要的要感觉很亲切,尽量拉拢消费者的好感,太过冷艳的模特儿容易给消费者距离感,可能会造成反效果。」她在仔细看过公司之前的型录之后说道。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也会是女人购买内衣时注意的重点。
「而且东方女性的SIZE大多数在A到C之间,不能找波霸型的模特儿。」女生通常都有结伴一同去买内衣的经验,在看到模特儿特别「雄伟」的罩杯之后,打消购买欲的可能非常大,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看女性内衣广告最大的差异点。
姜柏彦忍不住笑了。「好像有点道理。」留她下来「旁听」果然是对的,可以提供他们所没注意到的盲点。
「她本来就是个慧黠的女人。」姜槐恩从不怀疑这一点。
「钦欸欸,你这样说我,我会不好意思耶!」海恋恋只是负责提供自己的想法,没想到会同时得到他们两人的认同,霎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听姜先生的意思,好像对恋恋很有好感?」姜柏彦忍不住打趣道。
姜槐恩愣了下,颧骨微微发红,两个男人同时很有默契的笑了。
「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嘛!』海恋恋有丝懊恼,毕竟男人和女人的思想有些差异,她根本搞不懂他们在笑些什么,感觉挺暧昧的呢!
她瞪了眼姜槐恩,再看看姜柏彦,赫然发现两人在笑起来的时刻,竟有种重迭的错觉!感觉这两人长得还真有八分像--
「你们两个长得好像喔!」她不觉脱口而出。
一句话同时止住了姜柏彦和姜槐恩的笑意,两人不禁互看一眼,接着都莫名地摇了摇头。
「欸,你们约好了喔?动作还真一致。」海恋恋有点吃味,好似打不进这两个男人所建构出来的世界。
「妳啊,太会胡思乱想了。」姜槐恩无奈的泼她冷水。
「不过姜这个姓氏还真的不多,槐恩,你是哪里人?」姜柏彦啜了口咖啡,不经意地问起。
「恒春。」姜槐恩不以为意地应道。「我是在那里出生长大的。」
姜柏彦摆放咖啡杯的手明显地顿了下,差点将咖啡溅出杯缘。「真巧,我年轻的时候,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是喔?那里气候不错,不像台北这般潮湿。」刚上台北打拚时,他还真不适应台北晴时多云偶阵雨的天气呢!
「是啊,那是个好地方。」姜柏彦的眼神变得深邃,彷佛往事又在他眼前上演一般。「朴实,有人情味……对了,这个案子有点赶,要麻烦你加紧脚步了。」话锋一转,他重新将话题导回正轨。
「没问题,我会尽快给你草案。」姜槐恩将作品集收到手提袋里,这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那照片是你们要自己找摄影师拍摄,还是由我这里来拍?」
「摄影你也包办吗?」姜柏彦有点惊讶,想不到这孩子还真专业。
「可以啊,不过模特儿要你们自己找喔--」摄影他没问题,有合作的摄影棚,租一整天还可以打折。「我对人选一窍不通,到时万一出问题我就头大了。」
姜柏彦想了想。「模特儿就让恋恋来挑选吧!」
有了这次的开会经验,他对海恋恋的信任加倍,对她的表现赞赏有加。
「我?!」海恋恋瞠大双眸,不知道这差事怎会落到自个儿头上。「不好吧?我没有半点经验欸!」
「不,我相信妳的眼光。」姜柏彦兀自下了决定,这次会议就算到此结束。「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槐恩,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姜先生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看看手表,下午六点整,回去准备一下就可以开始构思了。「那我先走了。」
「等等。」姜柏彦也看了看表,由座位上起身,拍了拍姜槐恩的肩。「下班时间也到了,就让恋恋跟你一起走吧,你们也可以乘机叙叙旧。」
「嗯,这样也好。」海恋恋也不反对,吃个饭聊聊天也不错,就像一般的普通朋友一样。「我也正想到槐恩的工作室看看呢!」
在三方都没有异议下,姜槐恩和海恋恋辞别了姜柏彦,一起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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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姜槐恩,我真不敢相信你会把工作室搞成这样!」吃过简便的晚餐,一回到姜槐恩的工作室,海恋恋一开门便鬼叫了起来。「你是破坏高手吗?天哪~~」
她不敢相信自己才离开这里两个礼拜,他竟然可以把这里由温馨的小窝变成垃圾收集场,比她当初刚到这里打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槐恩干笑两声。「妳也知道我不会整理,得过且过喽!」
「不行!」海恋恋快抓狂了,带点洁癖的处女座性格可不允许自己身处在如此凌乱的场所。「你,给我坐到沙发上,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姜槐恩蹙起眉。「欸,我不是叫妳来整理……」
「闭嘴!给我坐到沙发上去,立刻、马上!」她像头母狮一样发出低咆,由后阳台拿出扫帚,差点没用扫帚赶他。
「好好好,妳秀气点嘛!」他苦着脸坐到沙发上,听话的连双腿都盘起来,心头却在微笑,那种她该属于这里的感觉彷佛又回来了。
海恋恋比他还熟悉这个地方,她不知打哪弄来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一股脑儿将地上的废纸、啤酒铝罐全扔进去,扔得好生顺手。
「啤酒喝那么多,不怕有啤酒肚喔?」一边收一边感觉到他的视线跟着自己周身转,海恋恋不自在极了,开始找话题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妈说啤酒属凉,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爸也爱喝啊,每回喝都被我妈念到臭头。」
「妳会吗?」只是看她在屋里走动,他就有种幸福的感觉。
或许自己配不上她,但既然上天帮他们再安排在一起,他不想再次与机会失之交臂,无论如何,总得试试才对得起自己。
「会什么?」油~~还有臭袜子,她用两只手指捏起来,剌鼻的咸鱼味立刻扑鼻而来,她嫌恶地撇撇嘴。「以后臭袜子别塞在沙发底下,脏死了!」
「以后如果妳老公喝啤酒,妳也会像妳妈那样念他吗?」凝着她收拾的背影,他的双臂发痒,如果可以这样抱住她,不知该有多好?
海恋恋停下来稍作休息,认真地想着他的问题。「或许吧,我也不确定,以后的事很难说啊,不过不无可能,毕竟我身上有一半我母亲的血液,有可能跟我妈一样会碎碎念也不一定!」
「妳的老公真可怜。」他调侃道,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完全背道而驰。
「是啊。」海恋恋转头横眉竖目地瞪他。「所以聪明的躲远一点,以免扫到台风尾!」气死人了!讲那什么话嘛!
「对不起。」他弯起手肘撑在腿上,忽地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嗯?」才收拾好较大型的垃圾,弯下腰准备扫地的海恋恋停下动作,莫名其妙地睐他一眼。「干么道歉?」
「我为我妈对妳的不礼貌向妳道歉。」他不知道周凤美为何会变成这种个性,或许是长久以来的孤独,会让女人性情大变也说不定。
他曾想过,如果母亲曾再试着接受其它男人,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可惜,周凤美的心封闭了起来,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机会。
换个角度想,母亲或许还深爱着他的父亲吧?
这一切的一切都该怪他的父亲,但他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也无法改变现有的一切,未来,只得边走边看着办。
「你……」海恋恋再次停下动作,愕然地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都已经离开这里了,也不断命令自己试着将他归类为普通朋友,实在没道理去离间他们母子的感情,这么残忍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是我不好,没发现我妈对妳--」
「没有的事,姜妈妈对我很好。」她的动作加快,很快将地扫好,工作室又恢复往日的整洁,她赶忙将垃圾袋口打个结,企图逃避这个话题。「你别胡思乱想好吗?」
「恋恋!」姜槐恩再也忍不住了,他跳下沙发,由背后将她抱个满怀。「别再骗我了,我知道我妈对妳不友善,妳别替她隐瞒。」
这个令人心疼的女人呵!
「我……」她的心境好复杂,不知道自己该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心慌,还是该顺应自己的心倚偎他,她,真的不知所措啊!
「我知道妳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没及早发现,妳怪我好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抚慰她在母亲那所受到的伤害。
海恋恋红了眼眶,为他的体贴和温柔,她好感动喔!但是……
「你做了什么?」她开始担心,担心周凤美对她的印象八成比之前更差了。
「你一定做了什么,不然姜妈妈不会突然回恒春。」
不管周凤美对她多有成见,再怎么说,姜槐恩都是她的亲生儿子。一旦她讨厌的眼中钉离开了儿子的身边,那么她更应该留下来照顾姜槐恩的生活起居才是,除非姜槐恩做了什么令她伤心的事,不然她不会走得如此突然。
姜槐恩的手臂收拢,肌肉僵硬起来。「我是说了些气话,但那也是实在话,我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对。」
「你……」说了气话?是为了她吗?「你跟姜妈妈说了什么?」
「她要我跟王心茹交往,但我对心茹就像看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哪有可能跟她谈感情?」既然她问了,那就摊开来说。「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尊重我的选择,如此而已。」
他的选择?海恋恋的心跳加快了,莫名的有丝期待。「喔。」
「喔?」真简洁的响应,简洁到让人不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妳没有什么其它想问我的吗?」他有点沮丧,难道那种心动的感觉,她一点都没有吗?
「你……要我问什么?」她闭了闭眼,好似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很想转身回抱他,但或许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叙述着他和周凤美之间不同的理念;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她实在没勇气顺着自己的心,去做那太过主动的举止。
「很多啊,只要妳想问的都可以。」她的身体如此柔软,拥抱起来是这般舒服,他一点都不想放开。
「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要我问你什么?」她觉得自己很笨,好像在说绕口令似的把问题转来转去,海恋恋蹙起眉,再把问题丢回去给他。
姜槐恩深吸口气,海恋恋贴着他的背脊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胸口肌肉的起伏,这让她感觉身体发烫、双腿发软,只能将身体倚偎着他,以免自己因双腿不支而瘫软。
「譬如,我喜欢哪一类的女性,甚至于--喜欢哪个女人。」即使她在劳动过后身体沁出薄汗,他的鼻端依然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搂抱着她的腰肢,全然不觉得她的倚偎是种负担。
由于他提的问题太过傻气,海恋恋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怎么不问我喜欢哪一类的男性,甚至于喜欢哪个男人?」盗用他的语法大逆转,同样的,她也丢个一模一样的问题给他。
姜槐恩微愣,十分认真的开口。「好,那妳喜欢哪一类的男人?或者妳喜欢哪个男人?」也许,她的答案会让自己欣喜若狂,教他暗自期待。
哇咧……这个大猪头,还真的问了咧!
海恋恋突然有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目前、还、还没出现特别喜欢的。」她不敢也不好意思说,便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心虚带过。
「是吗?」说不出的失望在心底漾开,姜槐恩闭上眼,享受这得来不易的贴靠,即使是片刻也好。
「你、你呢?」海恋恋也不想就这样离开他的怀抱,就当她贪心吧,即使多一秒也好。「不喜欢心茹,那你喜欢谁啊?」当她无聊,问问也好。
「……妳。」他鼓起勇气,睁开眼凝着她的发丝,轻轻送出这个字。
海恋恋瞠大双眸,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了什么吗?」她患了幻听吗?那个字如此虚幻,却又彷佛刻印在耳膜上般清晰,清晰得令她发颤。
「听清楚了,我说我喜欢的是妳,是妳海恋恋。」他逸出一声轻叹,将自己的心赤裸裸地摊开,不再隐瞒。
海恋恋猛-回头,对上他深情的眼,她的心都要融化了。「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双唇微颤,声音也连带的打颤。
「不知道,可能很久了,也可能最近才发生,总之是这几天才发现的事。」他坦言。
海恋恋终于转身抱住他,靠着他温暖且起伏的胸口,她觉得好幸福。
「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我一直都不敢说……」她感动地流下清泪,这份感情总算不是她一厢情愿。
「真的吗?」阵阵喜悦在心头漾开,他欢愉得几乎要结巴了。激动地捧住她的小脸,贪婪的眼细看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线条。「妳说的不是善意的谎言吧?」
海恋恋又好气又好笑地瞅着他。「这种事可以说谎的吗?连善意的都不行。」
噢~~她的眼神好亲切又好娇媚,如同他们相处的每一个日子,他经常接收到的白眼,他爱死了她这种眼神。
望着她微红的小脸、微颤的红唇,他忍不住以指腹轻搓她的唇瓣,感觉口腔内唾液迅速分泌,差点没流出口水。
海恋恋凝着他,在他微粗指腹的碰触下,全身毛细孔泛起细小的疙瘩,她分不清是兴奋还是害臊,总之全身像火在烤似的不断加温,她不由得闭上双眸,不再看他那双彷佛带有千万电力的深邃眼眸。
生涩的她,不明白这对男人来说,无异是种邀请,邀请他采撷盛开的花蕊。
姜槐恩低头轻触她的红唇,仅这轻轻一碰,他立刻发现自己身体起了反应,让他感觉疼痛起来。
浅啄的吻因为身体的反应而加重,他的呼吸变得浓浊,探索的唇转为狂野大胆,恣意汲取她唇内的蜜津,摆放在她腰肢上的手也开始探索,先是揉搓她的背脊,随后逐渐转移到她的臀部。
海恋恋感觉全身的力量像被抽光了似的,她虚软无力地倚着他,感受着他粗犷的男人味和强而有力的臂肌,无力阻止他在自己身上摸索的狂肆,放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整齐的套装在他的揉抚拉扯下,胸前的钮扣进开了,梳整的发也逐渐散乱,精明干练的海恋恋已然消失,处在姜槐恩工作室里的,唯有沈浸在爱情里的小女人,渴求被爱的小女人。
急遽而来的欲火迅速将他们淹没,火热湿润的唇舍不得分开彼此,他的舌逗引着她,要她随之起舞,却在她生涩回应之际,坏心眼的闪躲,逼得她难耐地搂住他的颈项,彻底满足他大男人的自得。
「想要吗?」他的呼吸紊乱,嗓音粗嗄,手掌顺着她的白嫩颈项滑向领口,另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肢,让她贴靠着自己,两具躯体密实的贴合。
海恋恋睁开眼,蒙眬的眼里浮现迷惘。「想要什么?」
「我啊!」瞧她那副生嫩的模样,他忍不住啃咬她被自己吮肿的下唇,似有若无地引诱她。「想要我吗?」
「要啊,人家都说喜欢你了呀!」刚刚不是彼此互诉情哀了吗?这不就表明了她要他,而他也要她吗?
姜槐恩低低地笑了。「不够,我还想要更多。」
「更多?」更多是多多?怎么样才叫更多?「很喜欢很喜欢,这样够不够多?」
如果不是现在的氛围太紧绷,姜槐恩很想爆笑出声。
这单纯的小女人,看似精明干练,却偏偏什么都不懂,真教人疼进骨子里了。
「不是那个。」他决定,好好帮她上一课体验人生奥妙的美妙课程。
「不然咧?」噢,他们一定要抱得这么紧说话吗?她的双腿是很无力没错,但这样让他紧紧抱住,虽然感觉很幸福,却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想在沙发上坐一下,或者嚣张一点,在沙发上躺一下也可以,毕竟上了一天班,又在他这里做清洁劳动,她真的有点累了。
「我们到房间去好吗?」压紧她的臀,让她感觉自己明显的亢奋,他的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她应该会懂。
果然,海恋恋惊讶地瞠大双眼,双颊染上瑰丽的排红。「槐、槐恩?」
「嗯?」别再用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看他,他会忍不住冲动,说不定忍不到房间,就在客厅的地板上要了她!
「你……我……」地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小脸却越来越红,像颗熟透的红苹果。
「我要妳。」不再迂回,他难耐地表示自己强烈的欲望。
「现在?」她的眼已瞠至极限,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就是现在。」
低头攫住她的红唇,火漾热辣的吻令她那双娇羞可爱的红唇,吐不出任何拒绝的字眼,姜槐恩一把将她抱起,刚整理好的客厅正好令他通行无阻,一路直往她不曾进入的卧室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