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难得上我这,不知所为何事?”史狄颀长的身影自街上缓缓的踱人自己 的府中,身旁跟著的自然是他的冷面护卫西严凉,当然还少不了那个爱看热闹的武惑离 和秦讳臣。
四个俊逸的男人一字排开,脸上虽然并无杀气,但他们浑身上下不自觉散发的气势 让原本顶著正义的名号,叫嚣不已的乡亲全都噤了声。
眼见众人全没了声音,韦语瑄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
“我们是来找你要人和讨公道的。”
浓眉一挑,史狄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奸狡,但他还没来得及作声,上次吃了一记 闷亏的秦讳臣已经开口,“这位姑娘当真不识好歹,上次你在我们大门口闹事,主人好 心没同你计较,这次你倒是软土深掘的登门踏户。”
“你当这俗丽的史府我很想来吗?要不是为了要来讨个公道,我连踏都不想踏进来 一步。”韦语瑄勾起一抹冷笑,以著嘲讽的语气说。
若要比拳脚她或许比不上,但是要比嘴上的功夫,她可是不输人。
“讨公道?”秦讳臣轻哼一声。
说得那么好听,在他看来主人不找她论公道已是大人大量,她还敢大摇大摆的来找 他们史府的麻烦。
要知道,以她的作为和史家的财势,要让她去吃免钱牢饭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咱们史府打自来到杭州不过半个月;虽还没来得及开仓赈粮,但是铺桥造路的事 儿,只要是找上我们,那可是一个子儿也没少,我倒不知道史府究竟是欠了诸位什么公 道?”
“是啊!明著是铺桥造路的大善人,可是暗地里呢?”韦语瑄讥讽的接口。
“暗地里又是如何?”这次开口的换成了武惑离,只见他一脸兴致勃勃。
他倒是很想知道,在这个怪姑娘的眼中,史狄究竟是如何的十恶不赦,让她打史狄 还没踏进杭州城就杠上了他。
好奇啊!真的是很令人好奇呵!
“暗地里强逼别人卖地,倘若不从,毁人家院,让人失踪,难不成这也算得上是件 善举?”
她眼珠儿一转,对上正主儿。
那挑衅的眼光仿佛是在耻笑史狄躲在别人背后的懦弱行径。
接下她的战帖,史狄薄抿的唇角缓缓的往上勾起,俊逸的脸庞漾起一抹不知是喜是 怒的飘忽笑容,他直盯住韦语瑄。
“不知姑娘指的可是西城郊的方老爹?”
“呵,倒是不打自招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转身面对众人,“乡亲们,瞧咱们 ‘死’公子这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韦语瑄话一出口,原本寂静无声的人群又开始鼓噪了起来。“扭他上官府……要他 交出方老爹“姑娘!”
淡淡的一句将人群的声音给压下来。
“何以证明方老爹人在我这儿?”
“就凭你想要强买他的地,而他不愿卖。”杏眼儿一瞪,柳眉一挑,不屑的眼神直 直回视史狄。
这家伙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不承认自己的恶行。
“就只因为我想买他的地,就将他的失踪怪在我的头上,姑娘这说法似乎过于牵强 。”
“除了你,还会有谁?”她态势强硬的反问,相效于那些噤声的乡亲显得正义感十 足。
“别处衙门办案都还得要有人证、物证,难不成在杭州城,定人家的罪只要‘看不 顺眼’这四个字就成了?”
史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但是给人的感觉强硬许多,而且字字占理,不但说得韦语 瑄的脸色忽青忽白,原本警言讨公道的乡亲这会更是面面相问,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被他说得一时词穷,气势凌人的她一阵语塞。
“姑娘还有话要说?”
“那方老爹失踪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是不能不闻不问!”史狄颔首,但又立即补了一句,“可那似乎不是在下的责任 ,不是吗?”
“这……这……”很明显的,这次她又栽在这个“死敌”的手中。
“我不管,方老爹的失踪,你算是最大的嫌疑犯,想要推卸责任,门儿都没有。” 他不会轻易放过他。
“姑娘这态度显然是想强陷我入罪,本来这嘴是长在旁人的脸上,人家想讲,我当 然不能怎样,可是姑娘屡次不问是非,我倒想请问姑娘一句,不知可否?”
“有话就问!”瞧他说得诚恳,却是字字藏针,刺著人是不痛,但就是心里头不舒 坦,仿佛不让他问便显得自己的气度太小。
“如果说事后证明方老爹的失踪与我无关,姑娘又该如何还我清白?”
“这……”韦语喧宾是被问倒了,毕竟一开始就认定史狄有罪,所以也没想这么多 ,如今被他一问,不禁语塞了起来。
“怎么,姑娘只懂得陷害,不懂得赔罪吗?”吃了她两次亏的秦讳臣见她不语,连 忙扬声道。
她本就是个烈性子,禁不得激,被他这么一说,心头怒气一场,什么都不管了。
“那你们想要怎样?”
“这样吧,不如我和你定下一个赌约。”史狄炯炯的双眸快速地闪过一丝的狡舍。
“赌约?!”中国人好赌爱看戏,一听到“赌”这个字,耳朵全都拉得老长。
“对,如果二旬之后,方老爹依然音讯沓然,就算我输,那么我任凭诸位乡亲处置 。”
“真的?”不信的挑高眉,韦语瑄的杏眼儿圆睁,显然不怎么相信史狄所说的话。
“君子一言!在场的各位都是见见”史狄抱拳朗声许下承诺,反问她,“但试问如 果方老爹安然无事,姑娘又要如何赔偿我名誉上的损失?”
“这……赠金赠银,条件任你开!”拼著一口气,韦语瑄输人不输阵的道。
“这金银珠宝我史府还少得了吗?”
“那你要什么?”望著史狄脸上自若的笑,她心中泛起一抹不样,但与生俱来的骄 傲不容她退却。
“要人!”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惊讶的倒抽了口气,韦语瑄更是 不敢置信的直瞪著他。
“要……要什么人?”
“要你韦语瑄……”
史狄的话还没有说完,韦语瑄已经忍无可忍的发作起来,她气愤的低吼,“你这个 不要脸的登徒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本姑娘做你的人,你做梦吧你……”
“来做我家的丫环,供我使唤半年。”尽管她骂得凶,史狄的态度依然自若,不疾 不徐地照著原先说话的速度,把自己的话说完。
两声同时落下,一阵窒人的静默笼罩著众人。
“呃……”韦语瑄尴尬极了,为著自己过于冲动的举措。
“韦姑娘敢不敢同在下定下这个赌约?”
“这……”她略微迟疑,除他那气定种闲的态度,其中似乎有诈。
“我说史狄啊,你这个好人就做到底吧!何必逼这么一个姑娘家赔罪呢?人家手不 能提、肩不能挑的,怎么敢来你府上做丫环?”
虽然不懂好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隐约中武惑离就是知道会有好戏可看, 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为免身在这穷乡僻壤没有乐子,他连忙替好友激激眼前的她。
旁人他或许没把握,但几次交手下来,他可以肯定这是个倔姑娘,这招对她绝对有 效。
“谁怕谁来著了?当丫环就当丫环,我就不信被你们害了的方老爹可以安然无恙的 出现。”
果不其然,他的话声才刚落,韦语垣便中了计。
“我想,这赌约是定了?”史秋后时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问。
“定了就定了!”尽管心头有一丝丝后悔自己的冲动,但话出口也不可能收回,她 只好硬著头皮说道:“你可别忘了,只要二旬内方老爹没有出现,就得自个儿上衙门去 承认自己的罪行,别想逃,这二旬我会时时刻刻盯著你,让你没有机会逃走。”
她丑话说在前面,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不要到史府当丫环,就算日日夜夜守在史 家大门前,她也一定会找出关于史狄行恶的罪证。
“我不会忘的,相反地,我倒是挺期待你来史家当丫环。”仿佛气死人不偿命似的 ,史狄令人气结的说。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或者是我该期待你变成阶下囚的那一天到来。”
“是吗?那就让时间来见真章吧!反正不过二旬的时间而已,不是吗?”笑话闹得 够多了,目的也已经达到,史狄用眼神示意秦讳臣送客。
喷!这摆明了是在捉弄人嘛!
武惑离、西严凉二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的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个男人,这个向来沉得让人摸不著头绪的男人,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竟然这般 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令人费疑猜呵!
@3$圆亮亮的月盘高挂,微风徐徐。
再也门不住一肚子疑惑的武惑离命人摆好一桌的酒菜点心,急匆匆的让人去请来正 主儿。
心中的疑惑不除,只怕今夜是别睡了,所以他打定主意,要逼问出史狄心中盘算的 主意。
“你今天倒是好兴致!”徐徐的踱步前来,史狄以著潇洒之姿撩起后摆,恰然落坐 。
“我的兴致好不好,还得看你赏不赏脸,当不当我是朋友。”
倒好酒,武惑离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他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躲了他 一天,他就忍不住气结。
“啧,说得这么严重,只怕我今天若不是有问必答,就要得罪你这个‘武王爷’了 。”
“你……”真是哪壶不开他就提哪壶!
武惑离狠瞪了他一眼,但碍于心中的迷团待解,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地咽下了心头的 不满。
“说吧!”武惑离迫不及待的命令。
“说什么?”史狄明知故问。
“说说你为什么这般捉弄那个辣椒似的小姑娘家?”武惑离干脆挑明说,省得和这 只商场狐狸打转半天,还得不到一个答案。
“何以见得是我捉弄她?”还是以问制问,这似乎是史狄的拿手好戏。
“当了你那么久的朋友,别的我不敢说,但至少我还知道,当你这么为难一个人, 尤其是姑娘家时,心中必有所图。”
“那你倒是说说我留她什么呢?”
问了半天得不到答案,武惑离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粗声粗气的道:“我怎么知道你 留她什么,说容貌,她或许美,但还美不过京城第一名花裘染儿,再说她那辣椒似的性 子,更是不如裘染儿来得温柔可人,我就是不懂你,所以这才著急啊!”
基本上,自从他知道自己处心积虑替史狄所办的盛大欢迎场面是被韦语瑄给弄砸, 再加上连续几次见到韦语瑄那使或撒泼劲儿,就对她不存好感,所以他并不乐见史狄的 娘子是她。
“你急什么?”史狄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急什么?!”忍不住音调扬高了八度,武惑离气急败坏的重复,“急你因为情人 别抱,心大受打击,万念俱灰之下找来这么一个次等的货色。”
“就算真是这样,你也不必这么急,你这样算不算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说著说著,史狄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任由那辛辣的液体窜人了他的喉头。
“你……”武惑离的性子本就急,又兜了那么久兜不到自己要的答案,他索性桌儿 一拍,一副要狠样貌,“你要再不说你对她有什么打算,我就当你没打算,赶明儿便上 街门走一趟,要大人办她一个造谣生事的罪名。”
武域离的话让史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家韦语瑄身著犯人的简陋衣服,她那可怜兮 兮的模样硬生生的抽动他心里的一根弦。
他用带点著急口气说:“你干吗这么生气,我又没说我不说。”破天荒的,他竟为 了一幅自己想像出来的画面屈服了。
“那你就快说啊!”似乎从史狄的态度中嗅出一点点的端倪。武惑离一脸不赞同的 催促。
“我承认那丫头是挺好玩的。”好玩到他肯为她花费一点小小的心思,引她人了瓮 。
“就这样?”缠了半天,就等到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武惑离哪肯甘休。
“目前就这样,但未来……我不知道。”聪明的商人从不为自己设限,即使面对感 情之事亦然。
“所以说,你只是玩玩?”
史狄点了点头。“目前是的!”
“那就是说,如果我不想要有这样一个嫂子,最好费点心思,趁你还没有泥足深陷 时,赶快把你推销出去,让你没时间花太多的心思在她的身上?”
薄抿的唇微弯勾勒出一抹笑痕,史狄半是玩笑,半是警告他,“惑离,你该知道我 一向不喜欢旁人插手我的事,感情之事亦然。”
“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的看著你跳火坑?”
那丫头好管闲事、乱说话也就算了,动不动还一副泼辣的模样,这样的女人看了就 叫人倒退三步,他就是不懂史狄那是什么眼光。
“要说火坑她还谈不上,她的行为其实很傻气,只凭著一腔的热血,也就是因为那 份傻气,使她特别的显得难能可贵。”
听著史狄那每个字分开来他都懂,可是合起来就全不懂的话,武惑离摇了摇头,诚 实地道:“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因为要是这事人人可懂,那她也就不那么难能可贵了。”
史狄笑叹,不再多说,这种美月,这种凉风,还是把酒言欢得好,何必为那种复杂 的事伤脑筋呢?
“不管怎么说,你别沾上那个女人就对了。”
面对他的谆谆提醒,史狄依然无言,不过嘴畔那抹似笑非笑,又叫他的心里起了一 阵不好的预感。
@@武惑离走在街道上,听著小贩们此起彼落的叫卖。
这杭州城虽然不若京城热闹,但也算是大城在史府闷了几天的他此刻心情愉悦的溜 跶。
耳里突然窜人一记熟悉的嗓音,他的目光理所当然的顺著那发声处看去。
瞧见前头一堆人不知簇拥著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个个聚精会神,还不时发出惊异 的赞叹,惹得他好奇的步上前去。
独用于练武人的敏锐听力开始认真地接收著打那堆人群里传来的声响,之后他皱起 眉头,加快自己的脚步窜进人群之中。
前两天率众上史府讨公道的韦语瑄一扫败阵的沮丧,听腻好些人对史秋称赞的她, 再次在自家的铺子前八卦起来。
听说城中猪肉摊胡叔的女儿昨夜被夫婿赶了回来,一早回春堂的大夫就让人请去胡 家。”韦语瑄将一早见到行色匆匆的老大夫,好奇之余问来的消息爆出。
刘大婶最爱听这小道消息,兴致勃勃接问:“怎么会被赶回了娘家,当初她可是嫁 得挺风光的。”
“对啊!男方虽然年纪较大,可是家里基业丰厚的咧!”
韦语瑄轻咳几声唤回大家的注意力,“是裴老爷想娶小,胡叔女儿不想允,吵吵闹 闹一阵,裴老爷便要她回家冷静想想。”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钱的男人更不是东西,就像那怎么也斗不垮的“死”狄。正 义感发作的她,思绪又直转向史狄,心头怒火再起。
就把昨天巷尾梁坤从史府帮佣回来的女儿来买杂货时,所露的口风告诉大家,让大 家评评理。
“还有,小心你们尚在史府中帮佣的小孩,那扫书房的丫环跌断腿,史府主人不但 不给休息,隔日又将人调往后房做粗活。”看有些人目露担心,她不禁有些许报了仇的 得意。
“你这丫头,又在八卦了。”
武惑离听了好半晌,眼见众人竟又在韦语瑄的搬弄是非下,对史府有了不好的评价 ,忍不住跳出来辩解。
韦语瑄眼儿一扫,认出武惑离,顿时拉下了俏脸,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的反问: “我哪儿八卦了?”
“还不八卦?那我倒要请问你,究竟是哪只眼睛瞧见了史狄是害方老爹失踪的罪魁 祸首?又是哪只眼睛看见史府扫书房的丫环跌断腿?”他明明记得只有人被他吓得跌下 书房的垫脚梯。
拔沂敲磺萍?
她的话还没说完,武惑离就忙不迭的插口说:“既然没瞧见,你还在这儿高谈阔论 ?!”他的眼儿斜吊,睥睨的看著她。
“没瞧见的事拿来说,不是八卦是什么,莫怪你是杭州城有名的八卦西施。”
说话毫不留情,武惑离铁了心要替史狄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免得她坏了 史狄的名声。
“你……”水灵灵的大眼染上怒意,韦语瑄膛大眼,直瞪著他。“那史狄是个为富 不仁的家伙,这可是京城的本地人亲口对我说的,不可能有错。”
“亲口说的,不会有错是吧?”武惑离轻吟了一声,发现自己已经抓住众人的心之 后,又闲适的道:“其实我倒觉得,你是因为想要引起史狄的注意,所以才这样卖力的 说著他的坏话,最终目的是入主史府,当个威风八面的女主人。”
要八卦是不?他武惑离八卦起来可也不输人。
“你……你别胡说,“我胡说吗?”武惑离的眼环视在场众人,相较于她的气急败 坏,他缓缓的勾起一笑,气定神闲的说:“是不是胡说,众乡亲们自有定论。
“而且若不是有意,你何必这么费力的说著他的是非,好引起他的注意力,这下, 你已经快达成了第一目的,进史府当丫环,这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瞧你的心机真的 很重。”
“你……你……”韦语瑄向来伶牙俐齿,但碰上了牙尖嘴利的武惑离则明显的吃了 瘪。
这点自她前面又开始议论纷纷的人群,且人人皆有著暧昧的眼神,更可以瞧得明了 。
“我说要引起人的注意,也不用用这等法子,我看你不如直接献身那还省事些。” 武惑离趁胜追击。
韦语瑄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一怒气一扬,眼角恰恰瞄见自家的丫环端著 水盆从她身后走过,她转身抢下了丫环的水盆。
一个转手,整盆水往武惑离直直拨去没料到她有这一著,武惑离间避不及,立时被 泼得宛如落汤鸡似的。
就在众人皆对韦语瑄的撒泼行为倒抽一口气之际,拍手拭去脸上的水的武惑离不露 气怒再给予她重重的一击。
“你们瞧,这像不像是恼羞成怒啊?所以我说这韦家的丫头八成是爱上了史府主人 ,你们说是不?”
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武惑离看著韦语瑄因为气极而无法辩解的模样,顿时得意扬 扬。
呵!这也算是报了她害他没整著史秋的一箭之仇。
他可以肯定,不用到明晨,关于这个女人的八卦一定全城满天飞。
被泼得一头一身的水,值得!
@%$暖昧的笑容,暧昧的笑容,又是暖昧的笑容!
韦语瑄一双水汪汪的眼扫过去,人眼的尽是那种碍眼到了极点的笑容。
今天一整天,她在外头已经受够了这种笑,让她的情绪不爽到了极点,没想到她好 不容易逃回家里,还是得面对这种笑容。
终于,隐忍一天的脾气爆发,探手揉著自己发痛的额,她再也忍不住的问:“爹、 娘,你们究竟在笑什么?干吗笑得这样白痴?”
“我们是在开心!”韦长庆瞪了女儿一眼,对于她的说法似乎颇为不满。
要知道他们可是等了许久,这才等到这一天,所以就算笑得像白痴也是理所当然, 何必形容得这么贴切呢?
“开心?!干吗开心?”她气呼呼的落坐,整个人躺进太师椅,明知故问的说。
“怎地不开心?你这个爱人卦、又经打抱不平的女儿终于有人要了,我们当然开心 。”
‘谁要?我怎么不知?”韦语坦的消脸儿一沉、就知道又是为了这事。
“不就是那个仪表堂堂的史府主人吗个’李玉娘兴匆匆地接了口,完全没有发现女 儿的脸色大变,双拳紧握泛起了有筋。
“娘。…··”韦语渲香告似的低唤了一声,白牙紧咬,“第一,你的女儿我并不 爱八卦,再说打抱不平是任何真正义之人都应该做的事用,算不得什么缺点。”
“是吗?”李五娘的神憎显然并不认同,但她聪明的没有说破。
忍住呻吟的冲动,韦语暄捺住性于再开口,“第二,我不是没人要,我只是不想将 就.就算真要嫁人,也轮不到那个表里不一的‘死敌’,这样说你应该清楚了吧?”
“是清楚了,可是女儿你也别害羞;爹娘现在已经明白,你之所以去我史狄的麻烦 ,就是为了要引他注意,咱俩已经不怪你了。”
天啊1韦语谊忍不住的问了出白眼,就知道和妇是有理说不清,于是她将夙光用至 父亲的身上,不料…,“是啊!脸儿,你管自己找的夫婿爹娘很满意,你就放手去做吧 Y我咧,这算不算是跳进黄河怎么都洗不清四?
“我真的没有对‘死敌’有意思,我是和他打赌,你们的女儿我要是赌输了,就要 去史府卖身为奴半年,难道你们都不担心吗?”
“有啥好担心的,你们俩是郎有俗妹有意,就算进了史府,名为仆佣,可是只要史 狄做你的靠山,谁能奈你何。”
李玉娘说得理所当然,而韦语值则是听得额冒骨笛外加火冒三丈。
“我说了我对他没意思、你们到底但不但?”她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吼。
厅堂里器时陷人一片的定俗,韦长庆和李玉娘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就在韦语瑄以为 他们终于听自己的话时,他们夫妻俩却依然不改其志。
“哎呀!就算你是女孩儿家,脸皮儿薄,也不这般害躁,咱们是你的爹娘,还有什 么话不能说的呢?”
“你们……”自己若是再待在这儿,铁定会抓狂的想砍人,于是她霍地站起,像匹 无头马车般的冲了出去。
倘若不走,再在爹娘的口中听到任何一字有关“死敌”,她觉得她很可能会被气死 !
这笔账当然还是算在史狄的头上。
@@@这要不要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冲出门的韦语瑄为了想要避开人们的眼光, 好平息自个儿胸臆中的怒气,所以尽挑小路走。
走著走曹,浑然不觉地走出了城,来到荒郊野地,这本不打紧,老天爷又嫌她不够 惨似的,硬是来了一场西北雨,让她浑身湿透。
这也还不够惨,真正惨的是前方那满地的泥泞,看得她直皱眉头。
在前进与后退中犹疑著,但不论前进后退,这泥泞可是怎么也避不掉。
深吸了口气,她的个性不是会站在原地等著别人来救的女人,所以她选择了向前继 续走下去。
小心翼翼踏出一脚,然后再站稳身子。
瞧!也不是那么难嘛!
韦语瑄的脸上终于绽出今天第一朵美丽的笑靥,可惜就在她沾沾自喜的同时,一记 低沉浑厚的嗓音像是催命符似的窜人她的耳际。
“咦,韦姑娘倒是好兴致,在这下雨天出来散步!”
那嗓音让她一惊,原本已经站稳了的步伐就这么硬生生的打了个滑,身于猛然往前 倾去。
噗的一声,韦语瑄整个人滑倒在泥浆之中,脚踝还不住传来阵阵的疼痛。
“啧,韦姑娘怎么那么不小心,我扶你吧!”史狄眸中闪著笑意,一个分步上前, 伸手射要扶起她。
“不用你扶!”硬生生地在他的面前出了一个这么大的臭,韦语瑄这会儿摆明了是 “见笑转生气”。
只见她气红了一张消脸,挥舞著双手,就是不肯让他扶她一把。
“姑娘何必使性子,这天色渐暗,难不成你想困在这泥泞之中,等待另一个好心人 路过?
“啧,好心人?!他还真敢说。
也不想想它会落得这样的窘境,还不是因为他。
“不用你假好心!”她低喝,手脚并用的尝试著爬起,却弄得自己更加狼狈。
“韦姑娘,你又何必与自己斗气,倘若我真的走了,你可是得要一个人待在这前不 著村、后不著店的荒僻小路上,要是有个什么猛兽出没,你不怕吗?”
“我……我……”不想求人,可是他这摆明了的恐吓倒是笔直窜人她的心房。
樱红的唇开了又阖,阖了又开,就是压不下自己的傲性子开口求他。
偏偏脚踝又扭伤了,在一阵阵的剧痛侵袭之下,她完全使不上力,只好气得像是个 闷葫芦,硬是不吭声。
仿佛看出了她的气闷,史狄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好心的伸手扯住她的肩膀,使 力让她站了起来。
望著眼前的泥人儿,他知道此刻若是笑了出来,不但显得太没风度,而且还会让她 记恨一辈子,只好轻咳了数声,压下心头想要狂笑的念头。
“还是让在下送姑娘回家吧!否则你可真的要著凉了。”
他体贴的解下自己的斗篷,罩在她身上,那暖呼呼的气息让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
她正想拒绝,一记响亮的雷声骤地响起,紧跟著便是那豆大的雨滴落在他俩的身上 。
想也没想的,他一把抱起她纤细的身躯,快步的直往林子里窜去。
“喂……”她推了推史狄那硕实的胸膛,毕竟打小到大,她哪曾和男人这般亲近过 ,饶是像她这般大刺刺的个性,也忍不住红透了一张俏脸。
可是为了避雨的史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是抱著她笔直窜著。
韦语瑄原本抗拒的心也在史狄温暧的怀抱中慌了、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