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果然很懂得享受!
唐贝儿一进入周宇琛的别墅便瞠目结舌,到处检视过后,更忍不住发出嘘声。
位于台北市这样一个“高贵”地段,一栋百来坪的房子建造在千坪的“植物园”和“游乐场”里,这已经不叫奢侈,根本可以直接教他天打雷劈。
“你一个人住这房子不嫌大吗?”太浪费了!唐贝儿何止嫉妒,闷哼的口气里都听得出来她极度为那些无壳蜗牛抱不平———包括她自己。
“这里不算大,比起南投的祖屋小多了,那里风景又好。”周宇琛非常将就的吃起回家途中买来的晚餐。
什么啊,这还叫小!听听他那什么口气?傲慢又带嘲弄,好似看穿她心底的想法,故意说来气死她,分明藉机会报复她嘛!
唐贝儿睇他一眼,坐进他对面的沙发里,伸手到矮桌上拿起一块炸鸡腿。“喂,不想吃你就别吃,没人勉强你。”唐贝儿自个儿啃得津津有味,“刚才我下车买时问过你的意见了,你自己说你不偏食的。”
“所以我没有抱怨你买一筒垃圾。”周宇琛连瞧她一眼都懒。
“这一筒炸鸡花了我三百多块钱也,什么垃圾!吃人家的不知感激,说没有抱怨还直接把‘垃圾’叫出口,你有没有天良啊?我从来没有看过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黑老交上你这种朋友真是没眼光……不,这一定不是黑老的意愿,我看八成是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骗取黑老的友谊。记住,我现在先搁下这件事,等任务结束后,再到黑老面前揭穿你这家伙的真面目。”
唐贝儿根本直接把他当作卑劣无耻的小人,连给他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一句垃圾可以让她拖拉一长串的“义愤填膺”,这算不算是一个人的特殊才艺?
“黑霄明是你的偶像还是神明?”周宇琛调侃她,走人客厅的小吧台冲泡咖啡。
“他是我最敬重、最崇拜的老大,你不准用轻佻的语气唤他的名字。”唐贝儿抡起拳头摆出护卫的架式。
“老大?”周宇琛的嘴角扬起一抹趣意,“他什么时候改行混起黑社会了?”
他泡咖啡的技术相当纯熟.唐贝儿从来只喝罐装咖啡,连即溶的都不会泡,但室内弥漫的醇浓咖啡香,连她这外行者都深受吸引,不难想像喝起来的滋味一定棒透了。她想起蔡元华的那杯咖啡,不由得直流口水。
“他比黑社会老大酷一百倍。喂,你泡快一点好不好?”她开始露出哈巴狗馋嘴的原形了。
“没有你的份,要喝自己泡。”周宇琛端起咖啡壶,拿着文件走人书房。
不会吧,这么抠?
“那一大壶足够三个人喝也!分我一点你会死啊!我要喝!”才不管自己是跟班的身份,不管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管人家已经明白拒绝分她一杯羹,唐贝儿往吧台抄起啤酒杯跟着冲进书房。
周宇琛也不过才倒满一杯,剩下的都被飞身进来的女“饿”霸倒进了啤酒杯。
“好啦!现在一人一杯,这就公平了。”唐贝儿得意且满意的带着“她的”咖啡走出书房。
周宇琛始终瞪着眼睛,未发一言。
第一次见识有人拿啤酒杯装咖啡,这已经是奇观,她居然还有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称这为公平?
咖啡还是他泡的。
他为唐贝儿的“理所当然”哭笑不得,也为唐贝儿的土匪行为啼笑皆非,所以,他眼睁睁看着他用来熬夜的咖啡在他面前被“截”走。
◇ ◇ ◇
夜深人静,看完一份临时修改的企划书,做好评估后,周宇琛瞧见手腕上的表已经指向三点。他起身舒展筋骨,活动了一下,走出书房准备就寝。
他拉开门,走出一步就出了意外,险些被绊倒在自家书房前,然后看见应该早在客房呼呼大睡的“客人”,居然抱着枕头蜷伏在他脚边,像睡死了一样遭他踢一脚也没醒来。
恐怕任他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这丫头的行径,正常人应该不会放着舒适的床不睡,跑来睡在门边——哎,他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联想到狗,太不应该……不过愈看愈像。
他的嘴边扬起一抹笑意,看在她制造了笑料的份上,破例大发慈悲不去吵醒她,顺便日行一善,把她抱离冰凉的大理石地板,送上二楼客房。
唐贝儿蜷进周宇琛怀里,隔着枕头把人家抱得死紧。
周宇琛将她放在床上,唐贝儿依然死拉着他的衬衫不放,熟睡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像天真无邪的天使,像爱撒娇的小女生,就是不像没一刻安静的唐贝儿。
周宇琛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一张不应该会吸引他的脸蛋出神,愈来愈怀疑自己的品味有直线下跌的趋向。
“黑老……”睡得迷迷糊糊,唐贝儿抱住周宇琛,满面笑容的乱叫。
这丫头更是没眼光,过去没有他比较没话说,如今对着他还能把那个脸上有疤的老男人奉为神柢,连睡觉都叫着,审美观八成出了问题。
周宇琛拉下她的五爪,转回房间睡觉去。
◇ ◇ ◇
与严氏财团的合作案大致底定了,这次是为了开
发花莲一笔大土地而合作,他们准备投入大笔资金,在此建造一个适合全家出游的度假村,结合娱乐的大型室内、室外游乐场,海滩型游泳池,休闲的露天温泉、室内温泉,享受森林浴,各类球场,知性的动、植物园,海洋水族馆,认识台湾博物馆,各类文艺表演活动,美食含中、西多重选择的餐厅、自助餐,夜晚营火烤肉区,居住有豪华饭店、红页小木屋、古意的三合院、露营等多种选择。
为了使交通便利,假日每半个小时就有班车往车站、机场接送,并且预备拓宽几条道路使其顺畅,也收回馈兼服务乡里之效。
一旦完工,它将会是全亚洲最大型的休闲度假中心。
随着周休二日制的来临,不少财团纷纷投入旅游行业抢摊,周通与严氏这项合作方案早在去年就已经提出讨论,最近更是积极在策划行动中。
两方之所以决定合作,亲戚关系是其一,恰巧土地紧邻是其二,此案负责人是同窗兼至友是最主要的因素。
至于有可能阻扰这件合作案进行的人,说实在不在少数。严氏财团董事会里面就有三成人反对,认为与别的企业合作必定分减利润,而且投注太大,成本回收不易,与他们原本准备短期回收的构想不符。
对外,则使得有意加入旅游业的大老们分外眼红,为了自个儿的利益,自然不希望这件企划落案,从中破坏并非不可能。
但详究起来,大抵是敢怒不敢言的人,胆敢放置炸弹要胁周宇琛,实在也没几人。说老实话,周宇琛甚至认为一个都没有,也因此,他说这可能是恶作剧,顶多是眼红的商人耍的下流手段,用意在于拖延方案的进行。
绝不会有笨商人以为耍这样一个小把戏就能毁掉这件合作案的开发,他深信如此。
“或许你的推论正确,但是很难说对方不会被你这种自负、傲慢、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惹火,进而假戏真做把你给干掉、做掉、剁掉。”唐贝儿甚至还说:“是我的话就会这么做,你的气焰实在太嚣张了,任何人都会火大,看不顺眼的人就更多了,当然更别提那
个对你放风声的人了。所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任何人都有高声呐喊自由的权利,唯独你没有,这样你明白为什么没有权力不让我去了吧?”
唐贝儿似乎对总裁的位子特别有感情,只要她在,周宇琛就别“啸想”在自己的位子上办公。
她猖狂的霸住人家的桌位坐了个东倒西歪不打紧,还大放厥词批评人家嚣张,而这一切只因为她不是那个收到威胁函的人。
“你可不要以为我喜欢赖在你身边喔,我是因为答应了紫姬要保你平安无事,万一让你有啥闪失,我就很难交代了,那我会没脸回去见江东父老的。我也不爱到那种地方去,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的死活,我才勉为其难跟你到那种……”
他真的想拿一块布塞住唐贝儿的嘴巴。真怀疑怎么有人能够从早上“演说”到下午,没有片刻停顿。她的喉咙不痛,嘴巴不干吗?不会沙哑?不会失声?都不会的话,起码该为“被害人”着想吧!
她再唠叨下去,他不仅是把位子让给她,整间办公室他都可以腾出来供她专用。
“周宇琛,你干嘛有这么大的办公桌不用,跑到那么远的会议桌去,这样说话很不方便吔。”唐贝儿趴在桌面拚命往前倾,还夸张的两手圈在嘴边充当扩音器。“人家进来误会我升了总裁的话,我会很困扰吔。”
这丫头!会误会的也只有她自己。周宇琛就是想把她当作空气处理都很困难。
在批完今天的急件后,他暂时中止工作。回顾今日,一早被这丫头吵醒,原因是钟点女佣过来做早餐,她把人家当作可疑分子,要求搜身不过分,还仔细盘问人家的祖宗八代,连女佣老公的曾祖父交过几个女人都不放过,还怀疑人家老公的老爸是私生子。这就算了,居然硬要女佣写下她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认识的人及那些人的家世背景,连带弥月礼送了多少份、收到人姓名都得交代得一清二楚!把女佣吓坏了,哭着找他投诉,说这里来了一个精神病患,她以后不敢来了,请他另外找人,半个月的工资她宁可不要了。也没待他了解状况,就这么夺门而出,莫名其妙为他省了半个月工钱。
他的早餐当然泡汤了,而肇事者竟然一脸肃穆地告诫他:“以后不要随便把女人弄进家来,须知最毒妇
人心,连小学老师的名字都不敢说的女人,小心她有毒死你的预谋。”
她所谓的“女人”,乌黑的头发还得靠染发剂帮忙,通常被世人尊称为“欧巴桑”,据说孙子都上小学了,她还会记得可能已经挂了的小学老师叫啥名字?他气得根本也懒得理她了。
托她的福提早到公司,她又说要四处看看。太好了,他得以耳根清静,高兴得只差没为她开门而已。
这丫头见他还坐着就开始数落了。一来她人生地不熟,见着人不会打招呼,而且公司太大会害她迷路;二来放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太危险,担心他落单遭人杀害;三来她是客人,他得尽地主之谊;第四点不待她开口,他已经绕出办公桌了,为了不让耳朵长茧,他拖着她到楼下去绕一圈。从第二十七层开始“逛”,他立即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招来惨痛教训。
她逢人就问职位、问名字,中午准备吃什么,连上厕所用几张卫生纸她也要管。有老板跟在后头,职员不但一一回答了,还是非常客气的。他真的是跟在她后头,能离她多远是多远,很可惜每一个与唐贝儿“认识”后的员工,还是对他递出一张百思不解的表情。最惨的是,现在整栋大厦就连送便当的小弟都知道唐贝儿是老板的“跟班”,他连跟她撇清关系的自由都被她剥夺。
工作到下午,她这个跟班尽忠职守的程度可以直追昔年的岳飞大将,亏得她,从开会到批阅文件,一整日的工作效率均收了个事倍功半。
刚才,蔡秘书拿帖子进来报告下礼拜有一场重要宴会,是严氏财团幕后掌门严老夫人的寿宴,她进来询问送礼事宜及老板的出席意愿,好方便安排行程。
周宇琛答应出席。
唐贝儿闻言,马上在蔡秘书出去之后,坚决表示她这个跟班要“如影随形”的意愿。周字琛以眼神告知她“不可能”,唐贝儿随即搬出长篇大论,念到周宇琛自动让位给她,还不够让她稍微检讨。
这会儿居然还有脸问他为什么有办公桌不用!
周宇琛按内线要蔡秘书把他看完的文件发回各部门后,请她再泡一杯土耳其咖啡进来。 .
“喂,我发现一件事情吔。”唐贝儿暂停争取宴会出席权,绕出位子靠近会议桌。
“什么事?”周宇琛工作告一段落,现在有闲暇“理”她了。
“我屈指算了算,你早餐喝两杯咖啡,开两次会又喝两杯,中餐后又一杯,今天一共喝五杯咖啡了,现在还要喝。我还没来以前你如果天天这样喝咖啡,怎么不会咖啡因过量死亡啊?脑袋也看不出有秀逗的迹象,奇怪了,脑细胞死得还不够多吗?”近距离里,唐贝儿托着下巴左瞧右看,奇怪,他是如何办到的?为什么愈看愈“烟斗”,他用什么牌子的保养品啊?
男人长成他这副德行真应该关在家里,外头一堆土匪都没有他来得具杀伤力,他自个儿都不知道吗?难道没人告诉他,他随便走过一条街,都会害成堆的女性对自己的外貌信心重挫,郁卒到死?连她这种除非重新投胎,否则早就对自己的外表放弃的人,都不惜在心理上为他犯罪,泼他千万次硫酸了。
周宇琛皱眉。他怎么会想认真听她开口呢?是他笨。
他站起来,为了不变得更笨。
“喂,你不回答我的话,又想溜啊!”唐贝儿跟在他身后,“我说你是为你好吔,像你这样虐侍自己的神经,会短命你知不知道啊!真不想保护你这个慢性自杀者,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唐贝儿捶他一拳不够,还给他一个白眼。
蔡元华端咖啡进来,正好目睹自家老板遭受“殴打怒骂”的场面,站在门口瞪着一双错愕得以为自己见鬼的眼睛,忘了她要做什么。
这个人是她的老板周宇琛没有错呀,和以往一样充满高贵、傲然的气质,神色间依然只看得见自信和冷淡,仍然是难以接近、高高在上的人,完全没有改变,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拿拳头碰他,还……还是女孩!
他是那样有威严的人,唐贝儿怎敢如此放肆?难道她没有“感觉”?
“元华,你干嘛杵在门口不动啊?”唐贝儿走过来“研究”她,然后端走她手上的咖啡塞给周宇琛,“拿去吧!早日喝死你好节省我的时间。”
“蔡秘书,出去时请把门带上。”周宇琛帮她找回神智。他瞥她一眼,看穿秘书惊世骇俗的表情,又是唐贝儿惹来的。
这丫头自己还不知道哩!
蔡元华关门前恢复了些许镇定,狐疑又敬畏的对唐贝儿看了再三才走开。
“奇怪了,元华怎么一直瞧我?不可能她现在才发现……她对我有兴趣吧!眼神好暧昧也,昨天到刚才为止都不会啊!”唐贝儿忍不住搓了搓直起疙瘩的两只手臂。
“贝儿,我有话告诉你。”周宇琛坐回位子上,喝着咖啡。
“啥事?”唐贝儿漫不经心的走过来,屁股往桌面一坐,没大没小没尊没卑还没自觉。
周宇琛睇她一眼,“坐到椅子上。”
“就这件事?”唐贝儿倾身趴在桌上,两只手撑起下巴,“你真是小气,桌子这么大,借坐一下有啥关系.它也不会因此缺一角嘛。何况真让我坐坏了的话,凭你的财富还会在意区区一张桌子吗?你想‘下去’以后,跟人家竞选小气财神啊!”唐贝儿嗤之以鼻,反过来教训他一顿。
这丫头,没道理的话让她说出来也能变得头头是道。
“不是这件事,不过多少有关系。在公司内,我希望你记住我是老板,以后有第三者在场,你要尊重我。”现下周宇琛并不在意她要躺或站。
唐贝儿瞅着他思忖半晌,然后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要我给你面子,别让你在员工面前难堪。”
“这不是面子问题,只是希望你别吓坏他们。我的职员不习惯看见有人对他们的老板恶声恶气。”他淡然的指出一部分事实,最主要是他不希望唐贝儿与他成为员工们茶余饭后的点心,这同时会分散他们上班时的集中力,进而减低整体的工作效率。
“那他们平常都看见什么?”唐贝儿发出嘘声,不禁仔细回想别人对周宇琛的态度。“我想到了,今天一整天除掉公事不算,我就只听到别人对你说一句话:‘总裁早、总裁好’,还同样都是唯唯诺诺的语调,好像怕死你似的,就连你身边那个赖国勇特助,还有安全部的张叔也不例外。真是怪了,你又没多长一条胳臂,而且……”唐贝儿多看了他一眼才不甘心地说:“你长得还很漂亮,又没看见你对人凶,没道理大伙儿见着你像见到阎王爷一样‘崇拜’才对。喂,你倒说说,他们到底怕你什么来着?”
“别对我用‘漂亮’这两个宇。”周宇琛投给她深长而危险的警告眼神。
平常人看见他发火的眼神,早吓得噤若寒蝉,跑到一边去发抖了。
唐贝儿依然趴在桌子上,而且更移近他瞧,“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漂亮嘛,让人家看了会很想狠狠划一刀也,真怨妒死了。”
她高高嘟着嘴,还嫉妒的白他一眼,搞得周宇琛只火了片刻,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你可以换个说法,漂亮只能拿来形容女孩子.对男人是一种侮辱。”他发挥耐心,却有在教小学低年级学生的感觉。
“真是的,说你漂亮就漂亮嘛,还分什么男跟女的,这么罗嗦,以后再也不夸你了。”唐贝儿伸手一挥,随即传出一声巨响。
她不妙地看向停在半空中的手……太好了,没有挥着任何东西,不是“它”闯的祸。
“别高兴得太早,向后看。”周宇琛脸色阴沉的瞪她。
唐贝儿回头看去,知道祸源在哪了。她伸了伸舌头,乖乖的爬下桌,立正站好。
“对不起,马有失蹄,人也有失‘脚’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唐贝儿小脸上堆满歉意且诚意的笑容,马上又说了:“不过还好,只踢掉了传真机,我知道你是大老板,区区一台小机器你是不会看在眼里的,最重要的是幸好没踢伤我的脚,你就可以不必担心我了。真的,我不会痛,什么安慰、关心的话你都可以别说了。”
“看得出来。”他讥讽,瞥向“五脏”已经移位,被迫提早退休的“邮差”,还好公司还另有传真机可供备用,影响不大。
“别这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顶多我以后不再拿桌子当椅垫坐就是了嘛,这样正好合你的本意,也算我够听你的话了吧,周总裁。”完全是唐贝儿式施恩的口吻。
“损失我一部传真机……代价真大。”
这是不是说她没一部死机器值钱?该杀的周宇琛!
“我告诉你,你别指望我会赔你一部传真机,我薪水很少的,交了房租、水电费,再扣掉三餐,已经所剩无几,你不能仗着你是大老板就压榨我,欺负我这一介善良百姓。”唐贝儿首先声明了。
这丫头这辈子最好不要兴起整容的念头,她这脸皮怕是手术刀也划不穿。
“我也没兴趣向你讨区区几块钱,你当真听话就不错了。”明显的冷嘲热讽完全取自唐贝儿加在他身上的市侩模式。
唐贝儿拍了几下胸口显示安心,然后训斥的口气又回来了。
“喂,你不要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区区几块钱也是钱吔,你自个儿听听你那是什么口气,好像不把小钱当一回事似的,你要知道世界上还是有人在挨饿。一点点钱对他们来说是生存下去的契机,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任意挥霍金钱,你懂不懂得这点道理啊?”她非但不感激人家不追究.还浇了人家一身狗血。
“你说得有理。昨天一支行动电话,今天一部传真机,加起来也有几万块了,索讨回来多少还能做些善事,我看就捐给你说的那些人好了。”周宇琛慢条斯理的对上她。
“啊……哈,我说的笑话有趣吧?把你比作败家子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呢,我知道你一向宽大为怀、菩萨心肠、量大度大,不会跟小小女子我计较的。这地上的垃圾你要立刻清理是吧?我马上去找清洁大婶来,你稍等。”唐贝儿急忙开溜了。
扯到钱,她“从来不开玩笑”的信条也打破了。
周宇琛也不留她。
太好了,换得片刻安宁,再砸个十部传真机也值得。趁这时段,他又可以继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