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新娘 第8章(1)
作者:凌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湛天祈处长一职被拔除,被踢出湛仁地产集团,这些事情原本只是台面下,是湛之仁对二儿子叛逆的私下惩罚手段,可这种事传出去绝对会引来不必要的臆测,爱兴风作浪的媒体岂会放过这机会,一定大肆报导渲染。

  可却有人私下对媒体透露各种消息,富豪家族的权力斗争一向是媒体的最爱,热度很强,在各家媒体不放过之下,新闻自然延烧了一段时日。

  有人揣测泄密者是费玟,因为由爱生恨。

  可并未有直接证据证实是费玫所为,加上费玫也在湛天祈离职后提出辞呈,老早已经离开湛仁地产集团,所以所有针对费玟的臆测都只是谣传而已,无人能证实。

  湛仁地产集团两大核  心主管前后离职,造成集团元气大伤,湛家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阵子湛洛轩除了全力稳住集团运作之外,还得应付媒体,心力交瘁。

  已经退休多年的湛之仁不得不重出江湖帮衬帮衬大儿子,协助度过眼前的难关。

  至于新闻媒体那边,既然事情已经遭到有心人爆料,湛之仁心想干脆藉此给二儿子压力,才没在第一时间出手摆平,也要大儿子暂且别管。

  现在,湛仁地产集团处于草木皆兵状态,所有员工都绷紧神经不敢休假,全面投入工作中。

  心情尚未恢复,原本打算继续休假的唐苇苇也被召回公司上班。

  如今分手一个月了,她要自己别去注意湛天祈的新闻,但身边的同事们时不时就提起有关他的消息,让她想忽略也难。

  “不会吧,湛二少今天又闹新闻了,我们湛仁集团拜他所赐,天天上报。”

  “天啊,他的生活会不会太精彩,这样搞下去形象全毁了。”

  “就是说呢,以前湛二少在公司的形象多么完美,领导能力强加上年轻俊帅又潇弥,个性相当平易近人,一点主管派头都没有,怎么突然间好像转性了一样,变得如此糟糕?”

  “是失恋吧。”

  “也没听说湛二少跟谁交往过?”

  “难不成是兄弟阋墙?为了抢继承权闹翻?”

  “这更不可能了,老总裁早把公司继承权交给执行长,湛二少辅佐执行长一起管理公司是不争的事实,湛二少要争权老早就争了,不会拖到现在。”

  没人知道湛天祈转变的原因,八卦传闻一堆,不论走到哪都能听见有关湛天祈的揣测。

  听着同事们又聊起湛天祈,唐苇苇站在茶水间角落瞪着报纸,这下不只感觉头痛,连胃都不太舒服。

  “又犯胃疼了?”范国威关心的走到唐苇苇身边。

  唐苇苇前阵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请了一周的假,再销假回来上班时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上不再洋溢着甜美的笑容,眉间有着抹不去的淡淡郁色,委实让人担忧。

  “主任,我没事。”唐苇苇无福消受主任的关心,避开叶芳玉组长投来的嫉妒目光,她连忙把报纸放回架上,速速离开茶水间。

  收拾好东西后,唐苇苇赶着第一波下班人潮离开公司。

  她管不住自己的脚步,搭车来到湛天祈的公寓楼下,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传讯息给湛天祈。

  分手后,他日子过得混乱,让她着实好生担心。

  看着手机上已经写好的讯息,却犹豫着要不要发送出去。

  当初分手时他所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从现在起,我们再也没有瓜葛,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朋友也别想做了,以后见了面就当陌生人,不必打招呼。

  唐苇苇,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反悔,踏出这里以后,你别想回头求我,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当初坚持离去的是她,她把他伤得那么重,让他日子过得一蹶不振,现在回头来关心他,未免太过虚伪矫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蓦地传来熟悉的嗓音,让唐苇苇僵了一瞬。

  缓缓回头,她看见一张憔悴布着微髭的脸庞。

  心抽痛着。“天祈……”

  湛天祈眼色冰冷。

  唐苇苇看着他眼底的疏离和不以为然,脸颊浮上困窘的热辣。

  “唐苇苇,专程来看我笑话是吗?看我为了一个女人落魄成这样子,被所有人认为是很没用的男人?!”昔日总是神采奕奕、自信张扬的男人,现在浑身长剌,脸上挂着议诮。

  “看够了?请你马上离开!”

  这阵子的风风雨雨,是她始料未及的发展。

  她以为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成全他和费玟,避免让他因为她父亲的前科纪录惨遭舆论攻击和媒体的追逐。

  但事情出人意表的转变,让她开始质疑自己当初提出分手是做了最大错误的决定。

  他坚持不跟费玫结婚,即便退出集团也在所不惜,被媒体记者锁定每天爆出真真假假的负面新闻似乎也无所谓……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湛天祈越过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大楼。

  “天祈,有件事我想来跟你道歉。”她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如果她勇气足够的话,她想开口求他让自己回到他身边。

  不知道她心情的湛天祈脚步微顿住,回头,皱着眉头肃然的盯着她。

  “道歉?我不需要。”

  他要的不是道歉,他要她找到自信,要她回到自己身边,跟自己并肩作战面对眼前的困境,而不是怯弱的选择退让。

  尽管他冷漠的态度让她不好受,但她还是坚持不走,只是那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瞬间被驱逐光光,滚到舌尖那复合的请求又酸楚的往肚子里吞进去。

  “你到底走不走?”倘若她无意回头,那么说再多都没用。

  湛天祈冷漠的眼盯着她,他用冷漠做伪装——实际上他在赌,赌她对自己的爱。

  只要她开口,他会留住她。

  她若没有勇气,他只好继续等待。

  她不走,她想留在他身边,但开不了口,只好换了话题,“天祈……我不小心看见有关湛执行长的调查资料,但我保证我不会透露出去。”她并非有意去窥探湛洛轩和妻子的婚姻内幕,但还是得为此事致歉。

  她这一提,让心里原本还抱着一丝微渺期待的湛天祈,眼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温,几乎可以冻死人。

  既然知道他大哥商业联姻的内情,却还是执意把他推向商业联姻、推给费玫,明知道不相爱的两个人结合只会是悲剧收场,她却还是执意走出他的生命。

  如果自己再不走开,他怕会动手掐昏她这个缺心缺肺的女人。

  “天祈……”

  “唐苇苇,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我这里已经不再有你的位置,你若执意纠缠,只会令人反感。”

  心,一次一次被伤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愤怒来保护自己最后的男性尊严,并且用更冷漠无情的面具来逼她交出真心。

  从他口中听见讨厌自己的话,唐苇苇感觉好像被痛揍了一拳,深受打击的她身子颠晃了一下。

  他彻底将她忽视,冰冷的望着她那张盛满无助的表情,她眼里的歉意和受伤情绪不再属于令他心疼安慰的范围。

  湛天祈不想再自作多情,一个不愿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女人,他只好放手。

  “我最后一次郑重告诉你,你若不爱不要我,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想看到你。”

  如果她爱着自己,愿意拿出勇气面对,那么他心里的位置永远为她保留。

  湛天祈推开仍旧犹疑不决的她,头也不回的大步走掉。

  唐苇苇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黄昏的台北城飘落细细的雨丝,打落在唐苇苇身上。

  她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湿意,分不清那上头是雨水还是眼泪,她只觉得心很痛很痛,胸口一片苦涩酸楚,她快要不能呼吸、喘不过气……

  “姐,你脸色看起来很差,不能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吗?”唐元元咬着三明治,忧心忡忡的看着脸色苍白却强打起精神打算出门上班的唐苇苇。

  姐姐前天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把自己搞得浑身湿透万分狼狈,回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躲在房里哭着,家里那么小,就算姐姐刻意压抑哭泣声也听得见。

  她跟母亲都很担心姐姐的状况,猜测应当是因为湛天祈的因素,但这是地雷,她和母亲不敢多问一句。

  “苇苇,你额头好烫,你在发烧呀,快、快回去房间躺着。”李秀满走过来摸了下唐苇苇的额头,一阵大惊。

  “今天请假一天,不准出门。”

  谁都看得出来,唐苇苇和湛天祈分手后很不快乐,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眉宇间总难掩落寞。

  “妈,元元,我没事。”最近很忙,公司严禁休假,她说什么都得去上班。

  “三明治我带去公司吃,路上我会绕去药局买退烧药,你们就别担心我了。”

  强撑着不适,唐苇苇不听母亲的劝,抓着皮包先出门了。

  她到便利商店买了份报纸,神经紧绷的翻阅着。

  从头版翻到社会版,幸好,今天并没有湛天祈的新闻……才刚要松了一口气,却在财经版上瞥见一篇篇幅不大的评论,针对湛天祈做了很多批判,每一句都毫不留情,把他过去在商场上的杰出表现尽数抹灭,将他抹黑得很彻底,更评论湛天祈不知好歹,失去与费家的联姻机会只会让他失去展现能力的舞台,说他只是靠着富

  爸爸和大哥湛洛轩以及能干未婚妻费玟才能在集团立足,所有评论都是落井下石的毁谤,一面倒的赞扬费玫,把湛天祈批判得一文不值。

  她头昏的呆坐着,忍不住鼻酸,眼眸浮上一层迷蒙水雾。

  这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批评湛天祈,他从没做错事,做错的是她,是她先伤害了他,才会造成今天这等局面。

  唐苇苇丢下报纸,也不管公司要求员工这个月严禁请假迟到早退的规定,她搭上计程车直奔湛天祈的住处。

  跟熟识的警卫打过招呼,唐苇苇来到位于顶楼的住处,她从门口的观景盆栽底部摸到备用钥匙,迳自开门进入公寓。

  离开一个多月,这是她头一次踏进这里。

  打开公寓大门,她呆若木鸡地瞪着眼前——

  以前,公寓由她负责整理,她有洁癖,花很多时间和心力来维持干净整齐。

  如今眼前客厅一片狼籍,茶几上堆置着垃圾报纸泡面碗,衣服鞋子四处散置,一团乱的景象让她差点没昏倒。

  小心翼翼找到足以走动的空间,她拧眉走进凌乱一片的屋内,轻轻推开主卧室的房门望着里头——掩上的窗帘遮去外头的光线,一片昏暗的卧室里看不出整齐与否,只见床上棉被隆起。

  他还在睡,唐苇苇轻巧的将门关上,决定趁他睡着时把屋子清理干净。

  整个上午,手机有很多通未接电话,是公司打来的,也有母亲的来电。

  唐苇苇没有接,只传了简讯给母亲要她别担心,另外联络了关淑惠,拜托她帮忙请一天病假。

  她忍着头痛发烧的不适,在客厅和厨房来来回回忙碌着,把垃圾打包起来。花了一个半小时,终于让屋子恢复整洁。

  消耗不少体力,劳动过度让身体不适更加重,头痛的症状更显着。

  她疲倦虚弱的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唐苇苇,谁准你进来的?”

  一声愤怒的吼声让她的头痛指数瞬间往上飙,耳膜跟头差点当场爆炸。

  唐苇苇咬着粉唇勉强站起来,回头看着顶了一头乱发的湛天祈,他消瘦憔悴的样子委实惹人心疼,他眼底的忧郁让她非常自责。

  “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进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看起来很不好,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罪魁祸首是她。

  “出去!”尽管希望她回来,但他的落魄依然不愿也不能被她看见。

  她文风不动。

  已经下定决心来挽回他,说什么她都不走!

  她不想离开,想陪伴在他身边,就算只是一天也好。

  “天祈,可不可以别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好吗?”

  他沉默不语。

  她为何央求留下?留下来凌迟他的心吗?

  “天祈……我很抱歉。”

  口口声声说抱歉,令他想到她执意分手的决定,她不知道她每一句道歉都让他心里的伤口更加疼痛吗?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他需要的从来就不是道歉。

  她坚持留下,不打算走人,把他的逐客令当耳边风。

  湛天祈神情一冷,高大瘦削的身影突然朝她逼近,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胸前,眼里闪着残忍的光芒。

  “不走是吗?那就别后悔,我给过你机会的。”

  猝不及防,他低头粗鲁的封住她的唇,将她用力压在沙发上。

  她惊吓的挣扎,在他身下哀求。“天祈,别这样,我——”

  哀切求饶声被他吞没,他一手扯掉她的外套扯开粉衫,几颗扣子掉落到沙发底下,唇贴上她洁白的粉胸,他因愤怒而失控,却在感觉到她体温异常的瞬间冻结住——

  猛地抬头,瞪着她挂着斑斑泪痕的惊惧小脸,他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猛然抽离她的身上,他别开眼逼自己漠视她眼里的惧意和酸楚。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来,我是担心你。求你别这样对待自己好不好,你快点振作起来,别再让所有爱你的人担心。”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好意,我的日子怎么过跟你无关。唐苇苇,我要的不是你的同情,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转身走入卧房,他当着她的面甩上门。

  湛天祈闭眼靠着门扇,面容情绪万分紧绷,给她难堪和压力,他自己也不好过,凌迟她,他自己的心比她更痛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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