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还好吗?我爸说医院不让家属之外的人见她。”
左浩然使劲地抱住刚跨进门的贺静。这三天来,他都只能从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啊!
“伯母知道自己的病情吗?”他急忙地问,同时担心地看着贺静苍白的脸色。
“她还不晓得。”贺静泄气地将身子的重量完全交给他。“很讽刺吧!在她要开始享受快乐时,另一个病魔却已经打算撕毁她的笑容了。”
左浩然看着她一脸无法隐瞒的落落寡欢,双手揽紧了她的腰,让她的整个身子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你父亲以此威胁你回去,对不对?如果你一回去贺氏,你母亲就可以顺利地做完她的治疗,我爸爸就可以再见到她了,对吗?”他低声猜测道。
“你完全猜对了。”她沉重地点了下头,感到背后的胸膛一紧。
“你答应他了,对吗?”左浩然忧心忡忡地问道,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你都已经把所有结局想好了,还要问我吗?”她咬住唇,吞回挫败的泪水。
“我认为你肯定会答应,所以你又回来找我的这种举动,格外让人不安。死刑犯在斩首之前,都会有一顿最后的晚餐。我不希望自己是那个死刑犯。”左浩然屏气凝神地注视着贺静的一举一动。
“你错了,也想太多了。这次回去,我学习到一件事——如果我比他更坚持,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理由反对我。”贺静温柔地轻抚着他的长发。
“你的意思是,他不反对你和我交往?”左浩然怀疑地眯起眼看着她,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
“他只在一个前提下同意我们的交往——我必须在一年内让公司的营业额提高百分之二十。第一个试炼就是摆平和石克勤的合作方案!日本人坚持若不是石克勤亲自设计监督,他们不愿意和贺氏一块投资海外度假村。”
“石克勤的事好办,但是建筑业现在非常不景气啊!”他懊恼地看着她。
“所以我更要努力啊!我要让他知道我可以同时兼顾我的事业和感情。”贺静状若无事地抚摸他的脸庞。维持脸上的笑容不让他疑心,怎么会如此痛苦!
左浩然瞪着她飘忽的眼神,陡地紧握住她的肩头。激动地摇晃着她。
“你骗我!他一定强迫你做了你不愿意做的事!否则你不会这样精神恍惚。”
“不要再猜测我的想法了,如果你刚听到你的母亲得了癌症,你难道不会精神恍惚吗?”贺静推开他,颓然地拖着步伐走到窗口望着那一片碧竹。
未来一定会属于她与左浩然的,父亲总是年纪较大……她一甩头挥去那些几乎是诅咒人的想法。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左浩然双手扶在她旁侧的窗框上,心疼地将她环抱人自己的怀里。
“我觉得好累。”贺静倚靠在他的怀里,疲惫让她的双唇毫无血色。
左浩然打横抱起她,走到起居室的沙发床上。
他拉起凉被,覆住她稍赚冰冷的身子。在这样的酷热天气里,她居然还在发抖,足见她的内心有多么不安!
自己和贺鸿庆是不是逼她太甚了?贺静毕竟只有二十一岁。应该是属于欢乐的青春年华。
“累了就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他温柔地以手盖住她的眼睑。
“休息只会让我脑子更累,我宁愿工作,忙碌就不会胡思乱想。我好怕妈妈的身体撑不下去,我也怕我自己撑不过这些难关。”贺静睁开眼痴痴地凝视着他,声音却愈来愈微弱。
“现在把你脑子的杂念全都消掉,只要想着左浩然和睡觉,其它的都不要想。”左浩然的大掌怜惜地捧住她的小脸,安抚地在她的颊上亲了又亲。“要不要我唱催眠曲?”
他不想再让气氛更加凝重了,她已经够不好受的了。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对不对?”贺静扬起一个笑容,眼眶却莫名地湿润了。心好痛、好痛啊!
在笑容已无法掩饰她的悲哀时,贺静连忙拉低了他的颈子,吻住他的唇。
“抱我。”
“我很想抱你,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话虽如此,左浩然却在低语间加重了吻,双手也开始炽热地探索着她细柔的身子。
“我想让自己属于你我会害怕……”贺静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松手。
“你肯定吗?”左浩然气息粗重地问道。在她的甜类如此迫近他时,他的抗拒力愈来愈簿弱。
他知道,她此时需要的是他的拥抱……
“我确定。”贺静的手游移至他的胸口,娇喘着气解开他的衣裳。
左浩然低吼了一声,让自己狂热的双唇在她身上焚烧起无法熄灭的火焰,两颗心于是沦陷在热情之中——终夜不休……
绻缱过后,他将她拉到自己臂膀间,温柔地拥着她同在倦极的状态下沉沉睡去。
贺静蹙起眉,不安地辗转反侧,她隐约在睡梦间听到父亲的声音:
“我要你和章子文结婚!”贺鸿废的脸上有着毫不妥协的坚定。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挫败地低声问道。
“那你就等着看你母亲和左浩然的父亲分开!可惜啊,她的状态近来似乎好转了不少嘛!当然,你也可以像上次一样转身就走,不理会你罹患癌症的母亲。
我相信你对你母亲的爱,以及你对父亲及家庭的责任,一定会超过你对那个男人的爱情,对吗?”贺鸿庆的唇边扬起一道冷笑。
贺静陡地坐越身,而身边的坐浩然仍旧睡的香浓。
她拭去额上的冷汗,轻轻地走下床,穿戴好所有农服。注视着他的睡颜,地忍不住亲吻了下他的唇。
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怎么全如此地让人想疼爱!
“早安。”他扬起唇给了她一个超大微笑,眼睛却尚未睁开。
“我是谁?”她故意问道。
“我最心爱的女人贺静啊!"左浩然神情愉悦地睁开双眼。
然则,一看到她整齐的装扮,他即刻快手将她拉回床上,用他身子的重量将她压平。
“你要去哪里?”他警觉地问道。
“去帮你准备早餐。”贺静梳理着他的长发,即使仍不善于表达情感,面对他仍带睡意的憨甜模样,她还是忍不注流露出少见的温柔。
“我受宠若惊。我想吃很多很多食物,我昨晚消耗太多体力了!”他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啄了下她的唇。
“我会记得让赵妈准备三人份的食物给你。实际上,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不要皱眉头……”贺静转弹了下他的额心,坐起身说道:“别忘了,我现在是有任务在身的人。我正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
“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吃饭。”左浩然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
“等我吃消夜可能比较实际一点。”贺静笑了笑,替他把棉被拉高到下颚。“你继续睡吧,现在才七点半。”
贺静注视着他。当将她眼底的爱意逐渐沉淀到心灵的最深处后,她转身离开。
“别走。”左浩然霍地从她的身后抱住她,感到她的身子一僵。
“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这样。”贺静深吸了一口气,拍拍他的手,目光却幽然地投向远方。
“我不让你去上班,你一定会一去不回的。”不好的预感,让他的神色阴沉。
“傻子,我不回来,你不会来找我吗?你现在知道我的背景了,不是吗?”她表情镇定地回过头,安抚地拉开他的手。“记得告诉左伯伯我妈妈的病情,让他多给我母亲一些鼓励。”
“我爱你!”他大喊。
“我也是。”她没有回头。
☆☆
“我的作品在拍卖会上创了新高。”左浩然站在窗户边对着竹林说道。
“我知道。”石克勤附和地点点头。
“有好几所大学争着邀请我到学校讲课。”他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这我也知道。”
“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我痛苦死了!贺静在哪里!”左浩然回过身,狂乱地把地上的纸团踢的满天飞舞。
“哎——”石克勤靠在桌边看着他的莫逆好友陷入疯狂状态。
“我就知道她爸爸一定会算计我们——贺静那天离开后就没来过了!”左浩然不停地在室内踱着步伐,原本清净的起居室已经被破坏成台风扫过的现场。
桌上的宣纸,乱七八糟地画着斗大的字体——整张满满的全是贺静的名字。
石克勤看着那张宣纸,又望了眼墙角上那些一凌乱的脚印,也只能对着左浩然摇摇头。
“我想她一定有难言之隐。”
“废话,我当然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否则怎么前脚才离开我家,下午就出国视察了!她手机换了号码,我去她的公司不得其门而入,就连到她家也被人挡在门外。”左浩然愈讲愈激动,双手紧握成拳,呼呼地朝空中猛击了两下。
“她不是会定期到医院探望她母亲吗?”
“这点最可恶了,他们现在一个星期接她妈妈回贺家两次!我根本不可能在医院碰到贺静!”左浩然一念及此,典雅出众的五官就因为忿怒而显得粗犷不少。
他最气的是贺静那个家伙,居然这样任由她老爸摆布——难道他不值得她奋斗吗?
“我真的快疯掉了。”左浩然吐了一大口气,把脸埋到手掌里。
“看的出来。”一个干净爽朗的人被折磨成这般,胡渣都冒了出来——他一直以为左浩然根本不长胡子哩,“而且你再继续烦下去,你会成为世上第一个被食物噎死的书法家。”
旁边的那一叠叠空碟字是浩然超乎平日两倍的食量。
“你难道不能说些有建设性的话吗?”左浩然大吼一声,充满血丝的眼瞪着他。
“譬如说我决定和贺氏合作,并且指明我来负责这个案子,然后在某一次的会议中,你突然出现并带着贺静远走高飞!这属意怎么样?”石克勤推推黑框眼镜,随口说道。
“这主意好!”左浩然的眼中蹦出万丈光芒,无限感恩地拉住他的手。“亲爱的克勤,你知道我一向把你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至交好友……”
“拜托,别跟我来这套。”,石克勤推开他的手,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一招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除非你能够确保她母亲不会因为你们的事而被干扰病情,贺静才有可能心甘情愿地跟你走进礼堂。”
“那你一直和贺氏合作不就得了?我会放心地把她老爸交给你的。”左浩然任性地要求。
“我不可能把我的生命都浪费在跟贺氏合作上——他们收购土地的方法很肮脏!石克勤抿直唇线,随手收拾着左浩然凌乱的桌子。
“怎么有张喜帖?”石克勤在一堆宣纸下乍见一张刺眼的红色喜帖。
“喜帖或白帖都不关我的事!”左浩然没好气地说道。
“谁拿来的?”
“章子文啊。拿来时还直说着对不起,他结婚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怪人一个。他还说他是偷跑出来的。送喜帖逐要偷跑出来,这些人都不知道不自由毋宁死吗?”章子文、贺静全是傻子!而他这个为傻子伤风感冒的人,更是傻子中的翘楚。
“婚还办宴会,倒是挺正式的。”闲来无事的石克勤随手打开红色信笺。“还特别主明来宾一定要携带帖子才能入场哩!好到达的排场哦!
“关我什么事,我自已都悲惨的快昏倒了。难道还要我祝福别人快乐吗?把喜帖丢掉!”左浩然任性地说道,喝了一口难喝的绿茶。
他好想贺静!
石克勤方悠哉地打开烫金的喜帖,脸色却随即一变。他严肃地看着左浩然说道:
“章子文的订婚宴,你一定要去。”
“干么一定要去?章子文又不是我爸爸!”左浩然没好气地说。
石克勤表定地把喜帖送到他面前。
“你没事拿这个给我干么?”左浩然瞄都不瞄一眼,忙着从鼻孔喷气。
“你看完后就知道贺静没回来的原因……”石克勤的话还没说完,喜帖就已经落到了左洛然的手上。
左浩不能置信地看着贺静的名字正一烫金的楷书姿态出现在请帖上——章子又贺静鞠躬
“鞠个鬼躬!我要叫章子文去跪钉床,他居然敢跟贺静订婚!”他大叫一声,捉起喜帖就往外跑。
“你想干么?”石克勤忙不迭地扯住这根火箭炮。
“去抢回她啊!那个欺师灭祖的章子文居然敢和他的师母订婚,”左浩然推开他的手,俊逸的脸庞气成冒烟状态,说话声音也愈来愈大。
“你确定你和她之间不是游戏吗?这种企业联婚是很常见的。”石克勤捂着耳朵问道。
“我就算连味觉都丧失了,还是可以肯定她是爱我的。你放开我啦!跟屁虫!”左浩然扯回自己的长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载你过去吧!”石克勤投降地放开手。这家伙只会骑脚踏车!
“那就快啊,”左浩然的声音还未消失,人就已经冲到了大门口。
石克勤大跨步赶到车子边,却还是被人臭着脸骂了一句:“你是乌龟啊!”
黑色房车奔驰过湿灭的街道,左浩然根本不管沿途是否仍在下雨,只是一迳催促着石克勤开快一点。
“如果还想要命,就给我安静坐好——路很滑!你至少要平安到了会场才能把她救出来啊!”石克勤大喝一声,命令左浩然用安全带将他自己扣紧在座位上。
转过一个弯,石克勤随口问道:
“喜帖拿了没?”
“拿喜帖做什么!我如果要吐口水,朝窗外吐就可以了。”左浩然气愤地说。
“喜帖上已经注明一定要有帖子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happy。我们是文明人,我可不想和你拿着扫把一路冲锋陷阵进去。唯有安静地进去,你才能不受注目地带走她。”石克勤莫可奈何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自己已经够率性了,而这家伙简直是天真!
“拿去啦!”左浩然臭着脸,把一张被扯栏的东西丢到石克勤腿上。
“麻烦你整理一下尊容好吗?否则我们还是很难进去。”杀气腾腾的左浩然,大概在门口就会被人拦下来了。
“你今天很罗嗦!”左浩然对着车窗看了一眼,却不幸地被自己的尊容吓了一大跳,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哪是那个悠闲过日的左浩然,这根本是个为爱疯狂的男人!
窗户中的他睁着火红的大眼,凌乱的长发被在肩上。白色长袍还沾染些墨汁,看起来就像个家道中落的书生。
“吓到了吧!好好保重自己啊,兄弟。”石克勤将车子交给泊车侍者,迅速拉着左浩然在饭店的精品店里挑了一套西装,并扎好了他的发辫。
“我女朋友都要被别人抢走了,我还要在这里虚与委蛇地告诉别人我很正常。”
左浩然嘴里叨念个不停,却在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时,立刻化身为性感的现代男子走向三楼的宴会厅,留下付帐的石克勤……
☆☆
左浩然面无表情地把请帖交给厅口的服务人员。
以最和平的方式走入宴会厅,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一入宴会厅,热闹的音乐及喧哗的人声直朝左浩然的耳朵窜入。而那些脸上挂着笑脸的人,看在左浩然的眼里,只恨不得把他们的牙齿全都打碎——
笑什么笑!
左浩然一转身,所有伪装出来的镇定,在看见贺静的脸庞时,完全崩溃。
贺静的短发被盘上了假髻,整个人美丽有余却没有一丁点的生气。她甚至挤不出一个微笑,只是冰冷地站在章子文的旁边,漠眼看着人群。
站在那里的女人不是贺静——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蜡像。
“呆子。”左浩然喃喃自言地瞪着她说道。难怪父亲和她母亲的事,再没有任何的阻优——她牺牲了她自己啊!
左浩然走到她面前,火热的眼眸不曾须臾离开她。而他每跨近她一步时,就感觉到她平静的面具松动了一寸。
一个看到他眼睛会发亮的女人,不可能不在乎他!
贺洪庆在远处看到了左浩然,却没有阻止他们相见——女儿的个性,他很清楚。
“贺老,好久不见。”石克勤有礼的问候,打断了贺
鸿庆对那两人的注视。
左浩然把握了机会,顺利地站到贺静的面前。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这种把戏!”左浩然凝视着她在瞬间雪白的脸庞。
“我是认真的。婚箩仪式刚才已经举行过了。”贺静收敛了所有情绪波动,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敢与左浩然接触的目光看向他的肩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要闹别扭,这样的牺牲没有意义。"左浩然上前一步,将她逼入了角落中。
“只要有人得到快乐,那就不算牺牲。”她平板地说道。
“即使你这一生都将如行尸走肉,即使我将因为你的远离而痛不欲生,这样也不算牺牲吗?”左浩然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双瞳再也无法遁逃。
贺静的指甲深陷入掌心,克制自己不要为他的痛苦而动容。
可能地想转移话题。
章子文尴尬地陪笑了一声,却完全没有阻止左浩然的意思。失去左浩然的贺静,只是一具工作机器——这两人是该好好谈一谈!
“她是我的。”左浩然示威地对章子文说道。
“但是她和我订婚了。”他早就对婚姻没什么期待了,只是父命难违啊!
“把她借我一下,你不反对吧!"左浩然眯起眼瞪着他,话说的咬牙切齿。
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把毛笔插到你的喉咙里——
左浩然怒气冲天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那边的阳台没有人。”章子文说道,脸上的表情颇为平静。
左浩然看着眼前好风度的章子文与沉默的贺静,他发细地大吼出声:
“你们两个究竟在做什么!婚姻是要经营一辈子的大事!这是你们的人生,不是你们父母的人生!”把贺静捉到自己身边,他不客气地用力戳了下章子文的肩膀。“写书法要有自己的风格,过日子也一样!”
左浩然怒冲冲地说完,又气呼呼地拉着贺静往阳台走。
“师父。”章子文的声音阻止了左浩然的前进。“有些人不是不反抗,而是他们的反抗需要一些别人的推波助澜,所以我送了请帖过去给你,这样你懂了吗?”
“谢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我会把风浪掀到凡人无法挡的地步。”左浩然回头朝章子文竖起大拇指,
再次拉着她往阳台前进时已是一脸的好心情。
开始有点拨云见日的感觉!
“我不要过去。”贺静只想挣脱他的掌握。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了啊……
“我干么要听你的意见?你离开时也没说半个字!”
左浩然看出她一脸的坚决,他脸上的表情一僵,硬是扯着她的腰走向阳台。
“没看过人横刀夺爱?还是没看过八点档连续剧?”面对三姑六婆不停的耳语及侧目,左浩然皆以冷哼相对。
一进入阳台,一接触到外面有着花香的空气,贺静的双手就不自禁地颤抖着——
她还能伪装多久?
“你如果不妥协,你父亲不能对你怎么样!”左浩然开门见山地说道,整个人压住暗褐色的阳台门,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我不在意他对我怎么样,我在意的是妈妈!”她压抑地说道。
左浩然扯住贺静的手腕,却发现她的手腕已经削瘦的不成人形,他大惊之下,硬着声说道:“我今天一定要带你离开!”
“我不能走!”贺静火灼般的甩开他的手。
“不能手?!你不能和我走,那我又算什么呢?在你把你自己给了我之后,你知道我对未来怀抱了多少希望吗?然而你现在却在你的订婚宴上跟我说这些,你还真是愈来愈像你父亲!”左浩然发细地放出狠话。
“把你自己的身体当成告别礼物的这件事,也是他教你的吗?”
贺静沐浴在月光中,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的言语寸寸地刺向她的心脏。
她倏地背过身捉住栏杆,气他的不体谅——他是最了解她的人啊!
“有些事你可以跟我商量,虽然不见得可以完美解决,但我至少会觉得好过一些。你知道吗?很多事情都是由于你悲观的个性所造成的。这是现实的人生,不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轰轰烈烈与戏剧化。”左浩然强搂住她的腰,将她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交。“找人商量是这么困难的事吗?”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地回话:“商量无济于事啊,在你面前说出真相,你会让我离开吗?不要自欺欺人了!”
“我会找出方法解决的,相信我,好吗?”左浩然的目光锁住她的视线,火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颊上,引得她身子一震。
“章子文是个好人,也许我会喜欢上他吧!”她口是心非地看着天空,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
左浩然忿忿地强吻住她的唇,绵长的接触几乎阻断了两人的呼吸。
这一吻包含了太多的心碎与爱怜,这一吻几乎让贺静的眼泪落下。
“我不相信你的鬼话,我也不打算离开。”望着她眼中的水气,他宣誓地说。
“优柔寡断的爱情最让人厌倦。”她狼狈地侧过头,掩饰自己的气喘吁吁。
“我没有优柔寡断,我始终爱你爱的很坚定。”左浩然炯亮的双眼固执地注视着她。
贺静握紧拳头,染着水气的眼全写满了对他的依恋及无法相守的苦恼啊!
“你不能老是嘴巴说一套,而看我的神情又是另外一套啊!”左浩然烦躁地捉住她又要逃避的脸庞。
“跟不跟我走上句话!”他撂下重话。
“我以为我偿得等待。”这句话自有意志地从她的嘴里跑了出来。
“你要我傻傻地等到你结婚,呆呆地等个数十年,直到你父亲无力反对我们的时候吗?当你儿女成群时,我却该孤独地死守着我们的回忆,这样才叫深情吗?你好自私!”左浩然懊恼地大叫出声,焦虑地瞪着该死的她。
一定要把他的爱放在地上践踏,她才能肯定他对她的深情吗?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该耽误你的未来!”
贺静陡地打了个冷哆嗦。
“我不要听这些推托之词,我要的是你的决定。”
左浩然扣住她的手腕,粗声质问道。
“我……”
贺静透过阳台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走来,她乍变了脸色,现实回到了她的脑中。
“我已经作出决定了——我和章子文订婚了。”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你不该再来找我的,你的举动根本像个长不大的任性小孩,你要试着接受别人的决定!”她的声音寒冷地足可使春水结冻她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更狠的话要说?”左浩然暴跳如雷地捏住她的下颚,气她居然打算委屈自己一辈子。
“我不需要一个幼稚的男人在我身边,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幽默,什么名土潇洒看在我眼里全都是小孩子玩家家酒的把戏。你太幼稚了,却又老将幼稚当成天真。那实在很可笑,你知道吗?”她强迫自己昂起下巴,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
所有的伤,都是可以痊愈的,虽然在受伤的当时会痛不欲生……
“我不想去猜测你的这番话是否出自于真心,单单凭着你能够无情地把这些话丢到我身上,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决心’了!”左浩然变了脸色。任他的自尊再强韧,也不想站在这里任由她侮蔑。
“我很高兴你终于听懂了我的意思。”贺静的视线又朝阳台门扫去一眼,仍然苦撑着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为什么还不离开呢?
“祝你幸运。”左浩然僵硬地转过身,不再多言。
没有他,贺静会幸福吗?
他不相信!
左浩然推开阳台,视若无睹地经过贺鸿庆的台边——原来如此!
他知道贺静为什么要对他说出那么过火的话了傻妞。
但是,池们两人一定得让贺鸿庆压制下,而没法子反扑吗?左浩然的脑中不停地思考着。
石克勤的话没说错——除非他能够确保李索君不会因为他们的事而被干扰病情,贺静才可能心甘情愿地跟他走进礼堂。
陡地,一个念头闪过了左浩然的脑中,他的脸上开始挂回惯有的阳光笑容。朝章子文挥了挥手,他快步地远离了宴会厅——
当冬天来临时,春天就不远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