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被紧急的请来,替无名做一次彻底的诊治。
鲁大娘在床头帮无名擦汗,关注的看著把脉的大夫。
“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正色的说:“病人的头部曾经受过重创,只怕脑部有瘀血未消,才会导致他头痛晕倒。”
“原来如此,难怪这孩子时常说他头痛,而且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大夫,有没有办法可以医好他?”
“我也没有把握,失忆这种症状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远的,我先开几帖药让他服用看看再说。”大夫说。
鲁大娘连声道谢,送大夫出去后!再回到屋内,就见乔艳眉像做错事的孩子,忐忑不安的站在角落。
“二小姐,他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乔艳眉傲慢的紧头挺胸,抵死也不肯承认。“我才没有在担心他。”
鲁大娘不觉失笑,“好、好、好,你没有在担心他,这里有我在就够了,二小姐可以回去休息了。”
“他……他真的不会死?”
鲁大娘忍著笑意,帮无名盖好被子,“只要歇息一晚,他应该就会醒了。”
“哦!”乔艳眉垂下美眸,又偷偷的用眼角睐了床上的无名一眼,“那我走了。”
幸好他没事,不然她岂不成了杀人凶手了?
现在想想,生命真的很脆弱,一个出手太重就可能让人丧命,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么多,总以为下人就是供她使唤,生气时让她发泄,可是,要是真的把人家打死了,她不会良心不安吗?
***
她不晓得自己来这里做什么,瞪见下人们睁著一双双惊惧、防卫的眼神看著她,乔艳眉突然失去勇气,很想拔腿就跑,此刻,她才深深体会到被人憎恨的滋味是多么不好受。
可是,她若就这么跑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她可是乔家的二小姐,是他们的主子,绝不能落荒而逃!
乔艳眉依旧保持高不可攀的姿态,拐进如玉居住的下人房。
“二、二小姐……”见到乔艳眉的来到,原本趴在床上休息的如玉惊慌的坐直身子,活像她又要来鞭打她似的,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叫做阿君的婢女苦苦哀求,“二小姐,如玉的伤口还没好,求求你放过她吧!你要打就打奴婢好了……”
“阿君姐,我不能让你代我受罚……”如玉抱住她啜泣的说。
阿君哑声低泣,“咱们就像姐妹一样,我怎么能见死不救?二小姐,你打我好了,如玉的身子真的不堪再打了……”
如玉放声痛哭,“阿君姐……”
“都不许哭!”乔艳眉忍无可忍的吼道。
她真有这么坏心吗?听她们的口气,简直把她当作凶神恶煞!
两个婢女张口结舌的瞪著她,不敢再吭半声。
乔艳眉撇了下红唇,将手上用丝绢包好的东西放在榻上。
“这……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了,我想你们应该用得著。”说完,她有些别扭的快步离去,以免后悔做了这件蠢事。守在外头察看究竟的下人们纷纷探头进来。
“二小姐又来找麻烦了是不是?”有人问道。
阿君怔怔的瞪著那包“东西”,活像它会咬人似的。
“阿君姐,怎么办?”如玉咽了下口水问道。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看看。”
如玉胆战心惊的伸出手,掀开层层丝绢,里头赫然是两件贵重的饰物,一对珍珠耳环,和一只玉镯子。“这……”
“这是怎么回事?”阿君怔忡的问。
“二小姐她……她真的要把这些送给我?”她傻傻的问。
“怎么可能?像二小姐那种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你?我看其中一定有诈。”
“我也是这么想,说不定她是故意要陷害你,改明儿个就说你是小偷……”
“对、对……”
“你们都错了,她是真的要送给如玉。”有人独排众议,说出自己的看法。
几双眼睛同时观向出现在门口的无名。
如玉不敢相信这天外飞来的好运,怯怯的问:“无名哥,你说这真的是二小姐要送给我的?”
“嗯!你就收下吧!”他微微一笑,“你娘的病需要一大笔银子,这些首饰绝对帮得上忙。”
或许是无名太有说服力,或者是他那自然流露的尊贵气质令人信服,没有人再提出质疑,只是心中仍大感不解。
如玉捧著首饰,想到终于可以医治娘亲的病了,不禁高兴的流下眼泪,“也许咱们都错怪二小姐了。”
是吗?大家面面相觑,却没人能给他们答案。
乔艳眉坐在鲤鱼池畔,有一下、没一下的朝池面丢著小石子,惊动了在池里悠游的鱼儿,懊恼和颓丧的情绪在她美丽的小脸上交互出现。
为什么每个下人都这么讨厌她?
她真的是个差劲的主子吗?
大娘说她将来要做个当家主母,就是要在下人面前立下威信,难道错了吗?
乔艳眉百思不解,被眼前的情况搞糊涂了,如果大娘说得没错,为什么一见到下人们憎恶的表情,她的心会觉得好难受?这是她从前没有注意到的,如今才发现会不会太晚了?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沙、沙……有人踩过草地来到她身畔,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住她。
乔艳眉下意识的仰起小脸,登时收起脆弱的表情,换上骄矜的态度,不让自己居于弱势。
“你又想来教训我了是不是?”她高亢的问。
无名俯视著她怒气腾腾的美丽双眸,微微一笑,“其实你也可以做得很好,与其让别人对你心生畏惧,不如让他们心存感念,心甘情愿的服侍你。”
她咬了咬唇,死鸭子嘴硬的说:“哼!说得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不要忘了,你也不过是个下人,只能听主子的差遣。”
“我的确没有资格教训你,可我就是看不过去。”他说。
乔艳眉被他惹火了,气急败坏的和他正面杠上。
“看不过去就不要看,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恶劣到了极点的烂主子,没事只会虐待下人。”
无名淡淡的说:“其实你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果你能在处罚之前问明原因,相信很快的大家对你的印象就会改观了。”
她著恼的别开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知道我是对的。”无名慢慢摸清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口气稍霁,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和她硬碰硬。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跟以前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事,也不必在乎别人的想法上她像是在跟自己呕气,以前的生活太无忧无虑,不必费心去思考,如今突然要她做每件事都要经过重重顾虑,那活著不是太辛苦了吗?“我为什么非要博得那些下人的好感?
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要来巴结讨好我才对。”
无名挑眉失笑,“是谁教你的?”
“这还要人教吗?不是本来就是这样?”乔艳眉的脸上有著一抹天真,不像是在说谎。
他先是错愕,接著迸出一串低沉的男性笑声。
乔艳眉脸上浮起窘愤的红晕,瞠大美目怒叱,“你笑什么?不准笑。”
“哈哈……”无名笑得更大声,胸腔因为大笑而震动著。
“你还笑?”她老羞成怒的推他、打他,小脸又羞又气的涨得通红。“再笑我就抽你鞭子,听到了没有?”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用指腹揩了下微湿的眼角。
“你到底在笑什么?”乔艳眉不明就理的问。
“不告诉你!”无名挑高一边浓眉,故意卖关子。
她凶巴巴的娇喝,“本小姐命令你说,”
“不说就是不说。”他依然故我。
他越不说,她就越想知道。
乔艳眉扯著他的袖子,语气不由自主的娇软下来,宛如在跟情人撒娇。“快点说啦!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心里偷骂我,所以不敢让我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无名神秘兮兮的问。
她马上点头如捣蒜。
“好,那我就告诉你。”他压低嗓音说:“原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他本来想说她没有他想象中的坏,不过,还是别让她太得意忘形了。
“你、说、什、么?”乔艳眉猛地敛起笑意,火冒三丈的怒吼。
无名一脸促狭,“是你自己要我说的,不能怪我。”
“你居然敢骂我笨!”她剽悍的吼道。
他火上添油,“难道不是吗?”
乔艳眉愤怒的捡起地上的石子丢他,要是此时软鞭在手上,她一定痛痛快快的抽他一顿。“你这混蛋!我看你是活腻了……”
“你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行不行?”动不动就使用暴力!
她照丢不误,也跟著吼回去,“本小姐就是没有,你想怎么样?”
“你再扔,我可要还击了!”他左右闪躲她的攻击。
“来啊!本小姐才不怕!”
“这可是你说的。”
“哼!本小姐怕你不成……啊!”一个不留神!乔艳眉踩到地上的小石子,脚底一滑,整个人猝不及防的飞扑向无名。
无名来不及防备,只有本能的接住她扑来的娇躯,同时跌坐下来。
时间似乎暂停了好几秒……当乔艳眉怔忡的仰起小脸,才注意到两人的脸庞只距离不到几寸,近到连他有几根睫毛都数得出来,她只得傻愣愣的看著他,仿佛头一回见到无名,被他那张俊挺英气的脸孔,还有那双迷人的眼眸吸引住了……感应到气氛的暧昧,体内明显的骚动让无名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气,尤其是来自腹下的男性欲望迅速的“觉醒”,让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不要脸!”突来的羞惭随著一声娇叱,一记锅贴往无名的俊脸上挥去,登时烙下一个红手印。
他先是一愣,旋即刷黑了脸!“你……”
乔艳眉不等他说下去,就先下手为强了。
“我怎么样?本来就是你不对。”
“是你主动投怀送抱,被非礼的人是我。”无名恶声恶气的喝道。
“我非礼你?!”
无名嗤笑一声,“你看清楚!我才是被压在下面的人。”
“喝!”乔艳眉倒抽一口凉气,倏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老羞成怒的娇嚷,“本小姐就算想压男人也不会压你……”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已经滚烫得可以煎蛋了。
为什么一遇到他,事情就会凸槌?
无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奚落的冷笑,“原来二小姐的思想这么开放,记得下次找个自愿的男人,我可消受不起。”
乔艳眉的粉脸登时炸红了!不知是羞还是气。
“表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道略带质问的音调介入两人的对峙。
林俊亨寻遍了每个角落,总算在鲤鱼池畔找到乔艳眉曼妙的身影,急忙的赶了过来,这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从对方的穿著来看,他马上摒除对方是情敌的可能性,一个卑微的下人怎一么能跟他这个大少爷相比?
不过,他仍然可以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还有在两人之间隐隐流动的诡异气氛,让他不由得提高警觉。
见到讨厌的人,乔艳眉向来是不假辞色,不留情面的给他难堪。
“咱们在做什么你没资格管!”她的心情很坏,口气自然也差,识相的就该躲远一点,可惜林俊亨不是,为了抱得美人归,他的脸皮可是厚得连城墙都挡不住。
“表妹,我这是在关心你,以免有些癞虾蟆妄想吃天鹅肉。”他用眼神警告无名,并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乔艳眉漾著媚笑,话中带刺的说:“亏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一只人人唾弃的癞虾蟆,那你还不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表妹,你!真爱开玩笑。”林俊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陪笑的说。
她不屑的斜睐他,“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无名静静的退出战场,发觉他的离去,乔艳眉的眼神情不自禁的追随他的背影,而这些全落在林俊亨的眼底。
“你居然自甘堕落,去喜欢一个卑贱的奴才?”
乔艳眉的心倏地狂跳一下,大声的否认,“你在胡说什么?”她才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无权无势,供不起她奢豪生活的男人,绝对不可能!
他恨声指控,“你以为我是瞎子吗?刚才你看著那个奴才的眼神很不一样,你还想否认?”
“你不要无的放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下人?别笑死人了,我可是乔艳眉,乔家的二小姐,要我去喜欢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倨傲的说。
林俊亨听见她信誓旦旦的口吻,稍稍放心了些。
“那是我看错了!表妹,我知道依你的眼光,绝对不会看上一个一辈子只能当个下人的穷小子,你从小过惯了奢华的生活,是没办法吃苦的,只要你嫁给我,我会把你宠得像皇后般,用一切最好的来供养你……”
“够了!”乔艳眉举起手,阻止他继续甜言蜜语。
他的嘴张得大大的。
“本小姐可不是井底之蛙,这世上的有钱人可不只你们林家而已,我可以选择更好的,为什么非得委屈自己嫁给你不可?你还是不要作白日梦了。”说完,她悻悻然的拂袖而去,懒得听他唱大戏。
“表妹!表妹,”
林俊亨不死心的追去。
“表妹,你听我说……”
乔艳眉被他缠得很不耐烦,只想将他一脚踹到月亮和嫦娥作伴。
“艳儿,你们进来。”经过偏厅外的长廊,里头传来乔夫人的叫唤。
乔艳眉凶恶的瞪一眼身后的苍蝇,然后转头笑看著乔夫人。
“大娘找我?”
乔夫人脸了一眼沉迷美色的外甥,清咳一声,“嗯!是有件重要的事。俊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姑母怎么不知道?”
“甥儿刚到不久,因为正好在花园中遇到表妹,聊了一会儿,才没有先来向姑母请安。”林俊亨很懂得讨老人家的欢心,主动帮她抓抓龙、递递茶水。
乔艳眉在一旁翻翻白眼。
“呵呵……你就跟你爹年轻时一模一样,最会哄女人开心了。”乔夫人被伺候得很开心,呵呵笑著。
他狡猾的搂著姑母的肩,“那是因为您是甥儿最敬爱的姑母,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份福气。”能不能娶到乔艳眉,姑母和姑丈是关键人物。
惺惺作态!恶心!乔艳眉在心中啐道。
乔夫人掩口直笑,“你这小子就是嘴巴甜。”
“甥儿说的都是真话,姑母若是不信,甥儿可以对天发誓。”
“好了!好了!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给将来的妻子吧!”她笑不可抑的用手绢拭著眼角的泪,有意无意的说。林俊亨似乎听出她的暗示,“姑母想替甥儿作媒?”
“是啊!前几日我也跟你爹娘商量过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妻生子,把心定下来,好好的帮你爹打理家里的生意。”
他掩不住脸上的喜色,“姑母想把哪家的闺女介绍给甥儿?”
“肥水不落外人田,艳儿今年也十六了,是该安排一下她的终身大事了。”
乔夫人的这番话犹如青天霹雳,让乔艳眉脸上的血色褪尽,呆若木鸡。
“姑母,您是说要把表妹许配给我?”林俊亨欣喜若狂的大叫,“谢谢姑母成全,甥儿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乔艳眉失声大喊,“我不嫁!”
他喜形于色的接近她,“表妹,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管你是蒸的还是煮的,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她惊慌失措的瞅著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娘,娇声娇气的说:“大娘,艳儿还小,还想多留在您和爹身边几年,不想这么早出嫁。”
“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娘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硬把你留在家里呢?你爹要是知道了可是会责怪我的。”乔夫人软硬兼施的说:“何况,俊儿算得上是你的表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嫁过去绝不会受委屈的。”
林俊亨涎著笑脸轻哄,“姑母说得对,我一定会好好的疼爱你……”
“闭嘴!”乔艳眉光是想象他拥抱她的模样,她就觉得恶心想吐,更不用说圆房了。
“要我嫁给你,我宁可去死!”
“艳儿,你别孩子气了,大娘是怎么教你的?林家家大业大,俊儿又是独子,一旦嫁给他,将来你可是当家主母,一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有什么不好的呢?”乔夫人轻拍她的小手安抚,“感情可以婚后慢慢培养,不是吗?总好过嫁给完全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乔艳眉浑身打颤,缩回小手!节节往后退,“我不要、我不要。”
“表妹……”林俊亨伸手要触碰她。
她嫌恶的避开,“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剁掉你的手!”
乔夫人攒眉不豫,口气也冷硬了些,“艳儿,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对你表哥说话?大娘是这样教你的吗?”
“姑母,您不要怪表妹,我想表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反应才会这么激烈。
”林俊亨连忙帮她说话。
“大娘,其他的事艳儿一定听您的,惟独这件事不能,如果您真的疼爱艳儿,就不要勉强我。”她抽噎的说。
林俊亨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痴心不悔的问:“表妹,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哼!我看到你就想吐,要我嫁给你,除非我死!”乔艳眉一鼓作气的吼完,便气冲冲的扭头出去。
林俊亨的脸色倏地沉下来,“姑母,表妹不肯,怎么办?”
“别急,她早晚都是你的人,有姑母在,她跑不了的。”乔夫人轻啜著铁观音,嘴角噙著森冷的笑弧。
***
石家庄外,一个外形瘦弱的少年挥汗如雨,肩上背著行囊,不辞辛劳的赶著进城,他身边还跟著一名高壮汉子,只是这名汉子右手受了伤,吊挂在脖子上,左腕绑了白色布条,特别是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从伤疤还没愈合的情况来推断,应该受伤没多久。
“穆尔哲,你还挺得住吗?”少年回头问道。
高壮汉子拍拍胸脯,“只要能找到主子,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无所谓。”
“咱们也找了一个多月,连皇上都派出许多探子追查,可是就是查不到主子的下落,你说主子该不会……”
“呸、呸、呸,”穆尔哲横眉竖眼的斥责,“小陆子,你少乌鸦嘴!我相信主子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平安的活著,听说钦差大人已经到了石家庄,要是让他先找到主子,咱们可就没面子了。”
小陆子眼眶一红,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也相信主子还活得好好的,咱们不是查到主子随身携带的玉佩和扇子出现在当铺吗?这也证明主子确实曾经在赵县待过,可是,他为什么不回王府呢?老福晋担忧得都病倒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少说废话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天黑之前要进城去。”
穆尔哲忍不住碎碎念,“唉!世事真是多变,主子失踪的这段日子,如意格格居然找到了心上人,而且人家还是皇子,如今成了宝亲王,还得到皇上的赐婚,这下主子不必再发愁了,老福晋也不会再逼著他娶了。”
穆尔哲拿出水袋灌了一口水,“你在叹什么气?天底下的好姑娘又不只如意格格一个,就凭咱们主子的身份,还不怕讨不到福晋吗?就看主子愿不愿意而已。”
“主子的眼光高,寻常女子可是看不上眼的,就不知咱们未来的福晋是哪家的闺女?”
“你别老是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先找主子要紧上“哎呀!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小陆子连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