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织气得跑回正刚买给她的房子。昨晚她和凯翔吵了一架,今天早上他搭飞机到西雅图出差。
今天是星期一,礼拜六他们就要踏人礼堂。幸好他们还没举行婚礼。她眼泪直流,又变成了水娃,还不都是他害的,老是说不忍见她流泪,然而她每次流泪还不都是为了他!
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痛苦?如果她不爱他那该多好,可以过正常的大学生活,有谁像她十八岁就要结婚,而且还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最糟的是未来的丈夫有了外遇,不!
那不该说是外遇,那应该叫旧情复燃。
她回想起昨晚和凯翔吵架的经过——
原本是高高兴兴的帮凯翔准备行李,他要到西雅圆开商业会议,但在纽约有太多事要忙了,所以她就留下来处理结婚事宜,同时打电话给在台湾的伯母和堂哥。
她打算现在就告诉凯翔有关孩子的事,“凯翔,你到了西雅图可别忘了想我,还有早点回来,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回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电话声打断她的话,凯翔对她露齿一笑,她也对凯翔回以一笑,开心的接电话,“喂!请问找哪位?”
“喂!我是莉茜。我要找TONNY,问他明天该带什么?你去叫他来听电话!”
诗织的心凉了一半,凯翔不是说只有他要去西雅图吗?为什么莉茜也要去?难道他还爱著她……
“凯翔,电话!”她木然的将话筒递给凯翔。
凯翔不知情的接过电话,“喂!”
“凯翔,我是莉茜!听说你星期六要结婚了,我很高兴你能邀请我参加婚礼,可惜我那天正好有事不能参加,只好先打电话来恭喜你们,祝你们早点生个胖宝贝。”
“真是谢谢你!让你百忙之中还抽空打电话过来。”
“这不算什么,你可是娶了一个好老婆,要好好爱护她,可别欺负她。我还有事,改天再联络。拜了!”
“再联络,再见。”凯翔挂了电话,看著诗织,她只是瞪著他,仿佛他多长了一只角。“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诗织静静的看著他,心如刀割,“没想到你还深爱著她,我一直以为……你和我……算了!”他的心一直是属于莉茜的,连一块小小的空间也不给她,诗织挫败的看著手上的戒指,或许她的选择是错误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和她根本是两条平行线,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而且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能不能把你的心事都告诉我?我们虽然生活在一起,但你的心思我一直猜不透,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房东!”凯翔说出他的想法,或许他们之间所欠缺的就是真心。
“好,你想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就告诉你!你明天就要和莉茜去西雅图,为什么要骗我是去开会?如果你不要我、不要有婚礼,我们可以马上取消,你用不著骗我!对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你的新玩物,现在你玩腻了,准备回到莉茜身边去。我最痛恨人家骗我了,为什么你要骗我?”诗织哽咽的说著。
凯翔死命的瞪著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理的人,没想到在结婚前夕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的心胸太狭窄了。莉茜只是好意打电话来恭喜我们,她还要我好好爱护你,不可以欺负你,没想到你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真是错看你了。”
“到现在你还在说谎!为什么?”诗织对他大吼,她的梦已破碎,为什么他还不肯承认?“你明明还爱著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信!你嘴里说爱我,心里想的是莉茜,我不是笨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吗?你最会抓别人的弱点了,明知道我不喜欢看你流泪,你就会用这招来对付我。女人最常用的把戏: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哭了,也闹了,现在是不是要上吊?可惜得很,我是个穷人,家里没有梁可以让你上吊,如果你想表演的话,可以到好莱坞,或许他们会有兴趣看!”
凯翔说完,头也不回的提著行李出门,原以为诗织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没想到她与别的女人一样只会疑神疑鬼,完全不查清事实真相,他也不想多做解解,等他从西雅图回来,她就会知道她误会他和莉茜了。
诗织看著他离去,没有出声叫他,既然他那么爱莉茜,她会成全他们。她决定离开这裹,凯翔从西雅图回来时大概会带著莉茜来这裹,她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和凯翔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以前她总是害怕凯翔会抛下她,现在已经得到印证。幸好她还没有通知伯母和正刚来参加婚礼,否则她要怎么对他们交代?回台湾是她唯一的路。
她一定是受到了诅咒,才会让先前的玩笑变成事实,如今孩子的父亲不要她,她真的成为未婚妈妈。
她擦干眼泪,收拾行李,和凯翔相处的日子所流的眼泪比她过去十八年流的还要多,伤害太大了,离开这里是最好的方法。伯母和正刚都爱她,他们不会介意她未婚怀孕,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和未出世的宝宝。
铃……铃……
诗织百般无奈的接起电话,“喂!”
“喂!诗织,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打到凯翔那儿一直没人接……”莉莉听出诗织哽咽的声音,这下她可急了,这对快结婚的夫妻在闹什么别扭?诗织怎么会回她自己的家?“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帮你解决。”
诗织一听到莉莉的声音忍不住哭了出来,莉莉的年龄和她妈妈一样,时常令她想起过世已久的母亲,所以她边哭边将昨晚的事说一遍。
莉莉听了不禁皱起眉,她敢对天发誓,凯翔绝对是一个人到西雅图,但他也太过分了,居然要诗织到好莱坞去表演上吊,等他回来,她绝对要好好的训他一顿。
“好了,别哭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耐心的听我说,这一定是莉茜的诡计,你可别上她的当!她看凯翔要娶你,心中不服气,所以故意用这一招挑拨你们。你和凯翔被她给设计了。等凯翔回来,我会跟他说清楚,你还是回凯翔的公寓去,别忘了凯翔是爱你的。”
诗织破涕为笑,“我知道了,但现在太晚了,我明早再回去。我会当面向凯翔道歉。”
“这样才像话。我也会好好的骂他一顿。你好好的休息,明天再聊,拜拜!”
“拜拜!”挂了电话,诗织意识到她实在太不相信凯翔的为人了,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要是她被误会了,她一定也会和凯翔一样的气愤。
她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但已来不及了,她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到。她拚命的挣扎,尖叫出声,嘴巴马上被一块布堵住。她听到有人说把她眼睛上的布拿掉,让她看清楚四周的人。蓦地,眼前二兄,她看著四周的陌生人,慌张的想逃出去。
“长得可真漂亮,只可惜……”一名男子邪恶的看著诗织。
“你别这样!你看我们有这么多弟兄,你这副德行,你得排最后,否则她一定会被你整死,那我们玩什么?”
“对啊!你排最后,我年纪较大,我第一。”
诗织想尖叫,可是她住的地方是新盖的社区,根本没有左邻右舍,“求求你们放了我……如果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你们,而且绝不会报警……只要你们放了我……”
他们听了狂妄的大笑。一名恶徒走向她,她拚命的挣扎,使尽力气踢他的胯下,他恼羞成怒,抬起脚用力踢她的肚子。诗织抱著肚子倒下,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感觉到血流出来。
“求求你们……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
得到的只是嘲笑声,她失去知觉之前被人用灯管打伤眼睛,灯管碎了,她的眼睛也徊徊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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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刚拿备用钥匙打开在纽约的房子,诗织大概已经睡著了,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打电话来只有电话答录机的声音,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美国,所以他趁著来美国寻人,顺便过来看看她。
里面连灯也没开,正刚敏感的觉得四周是一团糟,难道钟点工人没来打扫?他打开灯,看清四周的一切,诗织衣衫不整的倒在血泊中,他冲过去抱起她,还有呼吸,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他没来看她,她二疋会死掉。正刚惨白著脸看著诗织,心中懊恼不已,如果不让她来美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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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由手术室走出来。
“医生,她没事吧?”正刚著急的问,诗织流了那么多血,直到现在,那一幕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医生摇摇头,看著正刚,正刚被他看得心都冷了。
“沈小姐的命暂时保住了,但……很抱歉,孩子没了,她的眼睛也瞎了,现在你还不能去看她。”
正刚震惊的看著医生,仿佛他在开玩笑,“孩子?她怎么会有……”
医生耸耸肩,这种情形他看多了,孩子的父亲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他转身走回办公室,留下正刚一个人。
正刚气得握拳捶墙,一切都是他的错,连诗织有孩子的事他都不知道,他不配做她的堂哥。他捶到手流血才停下来。
“沈先生,我是警察。请问你和沈小姐是什么关系?”
正刚走到走廊上的椅子坐下来,点一根烟,缓缓抽一口,“她是我堂妹。”
“她发生事情时你在哪裹?”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生这种事。”
警察生气的看著他,“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哪?除非是你做的。”
正刚恢复在商场上冷面笑将的本色,“警察办案讲究证据,我告诉你,别乱说话,我刚从台湾来看她,你的责任是找出犯人,如果找不到,我看你也不用混了!”
“你……你说什么?”警察颤抖的指著正刚。
正刚把香烟熄掉,不带任何表情的站起来,“我还有事和医生谈,没空跟你蘑菇。”说完,转身走向医生的办公室,将警察独留走廊。
他敲敲门,走进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我想和你谈谈我堂妹的事。”
“请坐!沈先生,你有何疑问?”医生口吻严肃的问道。
“我堂妹她……”正刚实在难以启齿。
“经过化验,令堂妹是被轮奸,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她的眼睛被玻璃之类的东西插入,已经失明了,如果有眼角膜,可能有恢复视力的机会。”
正刚看著医生,盼望他说的不是事实。诗织受的伤害已经够大了,还要她接受失明的事实,实在太残忍了。
“我想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沈小姐……她已经不能生育了。”
“什么?”正刚激动的站起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会崩溃。“医生,我希望你别告诉她这件事。”
“当然!我绝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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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织醒来,眼前一片黑暗,她想起了所有的事——她被轮奸了,她的眼睛被灯管打中,玻璃碎片插入眼睛。一切都无所谓了。她想起孩子,伸手摸著肚子,直觉认为孩子不可能保得住。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心死了。
护士告诉正刚诗织醒了,他急忙走向加护病房。
“沈小姐,请你跟警方合作,我们可以捉到轮奸你的凶手,毕竟只有你看过他们,虽然你已经瞎了,但你可以跟我描述歹徒的长相。你连孩子也没了,实在可怜,还有,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你不能生育了……”
正刚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警察所说的话,他用力开门进去,那名警察一看见他马上住口,转身朝门口走去。正刚看著他离开,现在先让他走,等一下再找他算帐。
诗织完全呆住了,她不能生育了……遭遇这些事,她已无颜见凯翔,现在她更不能见他,他的事业需要孩子来继承。
“诗织,你觉得怎样?”正刚试著保持平常的口吻。
“我不能生育了,孩子没了……眼睛也看不到……”
“不会有事的,我会找出凶手,我要他们都受到法律的制裁!”正刚握著诗织的手,安慰她。
“正刚,不要让伯母知道我发生的事,我不要她难过!我的孩子……我要把他埋葬……他还那么小……”
“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我妈,我们一起把孩子埋葬。”
“我想回台湾!我不要今天的事上报,我不能……正刚,你有办法,对不对?你有办法封锁一切消息,我不要让美国的朋友知道我发生这些事,我要回台湾,台湾才是我的家,我……”诗织紧抓正刚的手。
“我会带你回台湾,但你还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回台湾,我保证明天你绝不会听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报导。”
“把孩子埋了之后,我们马上回去,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那……孩子的爸爸呢?你不想告诉他,你要离开了?你不告诉他宝宝的事,还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失踪了,他居然没有找你,可恶!我一定要痛揍他一顿。”正刚气得用力捶桌子。
诗织拉住正刚,“不要!是我活该!我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我和他吵了一架,他到西雅图出差,短期之内不会回来。我不要你去找他,正刚,你最疼我了,就算我求你,请你不要去找他,我不要他知道我发生的事,我不该离开他的公寓,我不要他难过……我求求你。其实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我已经没脸见他了,我求你不要……”
正刚面露难色,“我答应你,不打听有关他的任何事,也不去找他,我会把你的眼睛治好,让你永远待在台湾。”
“我必须回公寓一趟,你带我去。”诗织想到事情要交代一下,她不能让凯翔一个人在教堂空等待。
“明天再去也不迟,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正刚试著阻止诗织,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还不能到外面去。
“我的脸有受伤吗?”诗织本能的摸著脸,她现在看不到,只能凭感觉。
“没有。除了眼睛之外。”
“我们马上回公寓。”诗织起身想下床,但力不从心,她的身体往下坠落,正刚马上接住她,她浑身无力的趴在正刚身上。
正刚难过的看著她,“有什么事我帮你办就行了,你乖乖待在医院静养。”
“不!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去办才行,我……他会白等的。正刚,算我求你,你就答应我吧?”诗织流下眼泪,但因为她的眼睛受伤,所以流下的眼泪是鲜红的血。
正刚只好答应她的要求,否则对她的伤害会更大,“你告诉我在哪裹,我马上带你去。”
警察不满意的看著沈正刚抱著沈诗织离开医院,但他也无能为力,因为他自身都难保了。刚才上司打电话来警告他不许再骚扰姓沈的,否则他的警探生涯就此画下句点;他连消息都不能散播出去,不然下场会很惨。他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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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布朗太太震惊的看著诗织,她不是要跟史先生结婚了,怎么跟另一个男人那么亲密?
诗织双眼受伤,只好戴墨镜掩饰伤痕,“布朗太太,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布朗太太一时反应不过来,“可是……你……他……和史先生……”
“我想请你在史先生回来时,告诉他我早就有未婚夫了,我跟他的那一段缠绵恩爱,纯粹是留学生涯太无聊了,所以找个人开个小玩笑,反正无伤大雅,不是吗?”
正刚合作的揽住诗织的肩膀,“实在很抱歉!诗织太胡闹了,还请布朗太太转告史先生,如果他有任何损失,我愿意赔偿。这是我的名片。”
正刚要把名片递给布朗太太,诗织马上阻止,如果凯翔看了名片,一定会知道这是个骗局。
“不用了,我看他不会有什么损失,反而是占了便宜,我们有的是钱,想玩谁就玩谁,他能怎么样,只不过是个穷小子!”她的心正在淌血,为什么她不死掉?事情可能因此而变得容易。
布朗太太听了生气不已,没想到诗织是这样肤浅的人,史先生是个好人,原本也是个有钱人,只不过他父亲做了错误的投资,使得他一文不名,现在还被诗织这般糟蹋。
一好了!你要走就走吧,我告诉你,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会有人爱你的,你的心肠这么坏,是史先生看错人了,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你走吧!”布朗太太说完就走进屋子。
正刚抱起身体虚弱的诗织,“我们走吧。”
“明天……我们就回厶口湾……”
“全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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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太太难过的看著凯翔,他比预定的时间早回纽约,她把诗织的话源源本本陈述给凯翔听,把她的不满也说出来。
凯翔沮丧的把头埋在双手中,她终于离去了,原以为上帝垂怜,让他遇到了今生最爱的人,但……她只是把他当作游戏的对象,真是太讽刺了。以前是他把恋爱当成游戏,今天换他被戏耍;昔日的恋爱对象把他当成金库,而她不是把他当成金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钱,只是将他当作玩具罢了!
“别难过了,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孩。你一定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女孩。”布朗太太像在安慰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般摸著他的头。
凯翔抬起头,“没关系!我这辈子要定她了。”
“你这是何苦呢?”
凯翔恢复往日的自信,“今天我让她走,我不会将她追回来;我输在没有钱,我认了。下次见到她,我会比她家还有钱,我会把她带回来,属于我的东西,我绝不允许别人抢走。”说完,他迈步离开布朗太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