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浑身瘫软地倚靠在巧克力货架上。凯尔·帕克斯顿。她和一个以前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人吻在了一起。天哪!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样乱七八糟?
作为“酒店瑞塔”的专栏作者,她曾经到塞达里奇和亚特兰大的许多酒店进行过微服私访和考察。凯尔·帕克斯顿是塞达里奇镇拥有食品店最多的人,包括从供餐服务车到时髦而雅致的寿司店。就在昨天,艾莉刚刚写完了对一家酒店进行严厉抨击的评论文章,那家酒店就是凯尔新近开张的抒情大酒店,而且她已经把文章交给了她的编辑夏洛特·基茨。艾莉的“酒店瑞塔”专栏将于周日出现在《塞达里奇论坛报》上--也就是两天以后。
“我想瓦伦丁老爹一定对你提起过我。”凯尔说。
“嗯。”艾莉不置可否,一边把她刚才拿在手里的那颗巧克力扔进了嘴里。瓦伦丁老爹并没有跟她说起过凯尔,甚至在同她一起乔装打扮去对抒情大酒店进行考察时也对他的事只字末提。
“老爹跟你说过我帮他创立情人乐园的事,对吗?”
艾莉设法挤出一丝勉强可以称作微笑的表情,接着伸出手去又拿起了一颗巧克力。为什么老爹不曾跟她谈起过有关凯尔的事呢?
凯尔先是微微-笑,随即又纵声大笑起来,他那浑厚的声音充满了这间小屋的每一个角落。“好吧,艾莉。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
说着他朝她俯过身子,嘴唇微微张开。艾莉马上把一颗巧克力投进了他的嘴里。
“尝尝这种块菰味的巧克力,好吃极了。”
凯尔皱起了眉头,这个替代品显然不合他口味,一般来讲很少有好色的男人不喜欢吃巧克力的。他把那块巧克力随便放到了食品架上的一个地方,然后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好像随时要扑上来似的。她转过身子,朝这个狭长形房间的另一头走去。
“现在有几点钟了?”她问道,“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人把我们放出去?”
“我也不知道几点了,那个盗贼抢走了我的手表,不记得了。”从他的声音来判断,他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可她仍旧不肯转回身去面对他。“我是四点多钟进门的,挑选巧克力也花去了一些时间。”
“也就是说,现在差不多在四点半和五点之间,”她说着转过了身子,“鲁迪应该很快就到,他会把我们放出去。”
“怎么?你正在热恋约会中吗?”
“不。你呢?”她问这个干什么?他当然会约会。只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我和人约好了八点钟吃晚饭,估计那时候我们也该出去了。”
她想起了那个巨大的巧克力盒子,还有他那个“完美无缺的情人”。要是他那位金发女郎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亲吻会做何感想呢?她又想到德鲁也是因为跟另一个女人好上以后才背叛了她,想到此不由怒火中烧。
她是在知道凯尔有情人的情况下投入了他的怀抱并接受了亲吻的。但愿周日报纸上那篇评论文章能让他为此付出代价,像他这种朝三暮四追逐女人的家伙理应受到酒店瑞塔的鞭挞。
“我想回家。”她差不多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和我接吻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不是。那可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经历。她呆呆地望着那一排排苦中带甜的巧克力,决心不再理他,不管他是多么的讨人喜欢。但那很难做到,于是她朝锁着的房门走去。她把额头抵在门板上面,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很快就能从这儿出去。心烦意乱之中,她意识到凯尔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他站得离她非常近,她甚至感觉到了他的体温。
艾莉十分清晰地想起了他那强壮的躯体带给她的那种感觉。
他把手放到了她的肩头,他的动作一开始很轻柔,但随即变得非常坚决。“艾莉,看着我。”
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声音。她慢慢地转过身子,那倒并非因为她是个惯于盲从的人,她从来就不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可她必须正视眼下的这种情况。
凯尔的面部表情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就像是一个小男孩刚刚把一只虫子放进女生的脖领里又被人给抓住了一样。“我有点过于强求了,是吗?”
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加勇敢地逼视着凯尔·帕克斯顿的蓝眼睛并表现出了不肯原谅的态度。“是的。”她轻轻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忘了刚才抢劫情人乐园的那个恶棍。”
她听出了他话语中逗趣的成分,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终于原谅了这个用情不专的家伙,说到底,正是他才使她免于被那个爬虫绑架为人质。如果需要谁伤脑筋的话,那也应该是他的那位金发女郎,而不是她艾莉。刚才不过是两个刚刚度过危机、惊魂未定的人接了一下吻而已,那种事对他们双方都是非常需要的。
凯尔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然后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我们最好坐一会儿,看来还得在这儿呆一段时间。”
艾莉犹豫着不想坐下,但既然他坐下了,自己再站在一边未免显得有些傻气。这个狭窄的屋子里靠墙排列着两排食品架,惟一可供坐下的地方就在门前,也就是凯尔的身边。她慢慢地坐下身子,尽可能想离他远一些,但那很难做到。
“跟我讲讲你的事好吗。”他说道,口气中显得非常感兴趣,“有时候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好像在钻研什么,其他时候总见你在柜台后面忙活。”
“我是一名技术资料翻译.另外还在一家玩具公司兼职,替它们把中文说明书翻译成英文,然后再把说明书编译成一些简单的步骤,以便父母们能够将他们购买的玩具拼装起来。”
“中文?”他重复了一句,显然感到有些意外。“哇!你是怎么学会中文的?”
“我父亲在东方一些国家的大使馆工作过,我在那些国家一直呆到回洛杉矶上大学。”
“那你来这个小镇干什么?你应该去华盛顿,为政府部门当翻译或是做那一类的工作。”
她不能把自己屈辱的爱情故事讲给这个人听。于是她跳起身来,从食品架上又抓起了一块巧克力。这块白色的巧克力上面压有黑色的之字形图案,里面带有奶油咖啡夹心。她默默地递给他一块,但他摆手拒绝了,只是在一边看她吃着巧克力。
“艾莉,我觉得你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
“我并不想一辈子都搞翻译,之所以干上这一行只是因为我懂中文,而且又有那么多的中国商品。”她重又在他的身边坐下。“我想攒钱……”
“攒钱干什么?”他催促她说下去。
“嗯,也许有一天我会开办一家自己的小店,”她含含糊糊地说着,不想跟他讲得太具体。说到底那还只不过是个梦想。“我喜欢和人们一道工作。”
他微笑着表示赞同,一侧脸上的那个酒窝在向她频频致意。
“你当初是怎样起步的呢?”她想改换一个话题,于是便问道。她不想让他再过多地了解她自己的那个梦想了。
“一开始我只是开着一辆小面包车,在亚特兰大的所有工地之间兜来兜去,向建筑工人们推销热狗和汽水。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攒够了钱来这里买了一辆自己的食品供应车。我一直在拼命干活,终于有了足够的钱创办了自己的第一家汉堡包店。”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亚特兰大?”她问道。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我喜欢小城镇,我母亲就住在这儿。”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她察觉到他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么,艾莉,你是为什么从亚特兰大搬到塞达里奇来的呢?我敢肯定会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在里面。”
有趣?不。说伤心欲绝还差不多。
他的目光专注地望着她,蔚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他知道她在回避着某些事情。她是个从来不喜欢撒谎的人,所以,她只好多少讲一些实情。“大学毕业后,有人向我提供了一份在亚特兰大一家不大的玩具公司担任翻译的工作,我接受了。现在我仍在那家公司兼职,只不过是在家里工作。他们把一些疑难的文章交给我翻译,并付给我双倍的报酬。”说到这儿她停下了,希望他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如果你喜欢和人们一道工作,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家里搞翻译呢?”
“嗯,我……我和那家玩具公司的一个同事发生了矛盾。所以,在家里工作更方便些。”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剽窃了我的劳动成果。”‘
“那时你马上离开了公司?”
不。那时我本应知道自己和一个无赖搅在一起,她心中想到。“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就搬到这里来了。”
他又笑了笑,她觉得他是个非常爱笑的人。她希望白己的解释已经使他得到了满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德鲁背叛她的事告诉他。
“艾莉。当你决定要做什么的时候,那就去做好了。把你的身心全部投入进去,要拼命争取得到它。这就是我的人生哲学。”
“抒情大酒店在你的计划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呢?”她问道,也不再顾及应不应该提出这个问题,反正他已经认为瓦伦丁老爹跟她讲过他的事了。“是不是为了进一步在亚特兰大创办一家豪华大酒店而采取的又一个步骤呢?”
“不,完全不是,”凯尔回答道,口气非常认真,“我是以一辆小面包车的家当开始创业并一步步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抒情大酒店是我的一个梦,我想在塞达里奇本地创办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镇上的人为什么非要开车去亚特兰大才能享受豪华酒店呢?”’
他那真挚的表情和激动的声音表明那家酒店对他来说有何等的重要。正是这个男人刚才使她免于成为人质,而酒店瑞塔却欲将抒情大酒店--他的梦想--置于死地。一种万分愧疚的心情涌上心头,她把目光移向了一边,难以面对他专注的目光。
外面响起了尖利的警笛声,说明警察已经赶到了。不一会儿,储藏间的门外响起了一阵压抑的交谈声。两个人马上扑到厚重的门板上大声喊叫起来。几分钟后,就听到有人开门锁的声音,房门打开后他们立刻被警察围了起来。
“你没事吧?”瓦伦丁老爹一把将艾莉拽到一旁并把她拉到了煮咖啡器旁边。“我的一位客人看到店里空无一人,又发现了打开的现金出纳机,于是便报了警。我赶回来时正好警察也赶到了,幸好我开店门的钥匙串上还有一把储藏间的钥匙。”
“我很好,”她说着把凯尔的皮夹克脱了下来。她大着胆子朝凯尔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房间的另一侧跟警察说着什么。“对不起,盗贼把你的钱全抢走了。”
“别管什么钱不钱的了,至少他没有伤害你和凯尔。”
“瓦伦丁老爹,我们一起去抒情大酒店考察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识凯尔·帕克斯顿呢?”
老爹从煮咖啡器里倒了一杯名为深水炸弹的浓咖啡,同时说道,“我们去考察的是那家酒店,而不是他本人;他是那儿的老板,但不是厨师。”
“没错,”她说,“刚才他救了我。”
老爹把那杯盛有高浓度咖啡的杯子递到她手里,咖啡还在冒着热气。“你-定很需要这个,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艾莉抿了一口咖啡,凭借着那热乎乎的饮料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她把抢劫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爹。
“凯尔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听她讲完后老爹说道,“他表现得很理智,没让那个盗贼得逞。”
“当时他在挑选一盒巧克力,我正在为他装盒……”
“那件事由我来处理好了。”老爹一边说一边带着关切的表情望着她,“艾莉,在储藏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的头发全乱了,如果--”
“你就别问了,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不把我就是酒店瑞塔的事告诉他。”
“你自己没有告诉他吗?你是不是觉得欠了他的人情……因为刚才……”
“我向夏洛特·基茨保证过要为自己的身份保密,”艾莉说道,“因为她是塞达里奇沦坛报的总编辑,是我的老板,我必须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你是惟一知道我在私下里对酒店进行考察的人,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就是酒店瑞塔,那我无论到了哪家酒店都会受到红地毯的礼遇,也就根本无从了解他们为普通消费者提供服务的情况了。”
“说到夏洛特·基茨,她已经来这儿了,”瓦伦丁老爹说,“在这个小镇上,消息的确传得非常快。”
艾莉看到夏洛特·基茨已经挤进入了围在凯尔身边的那群人中间,就在同时,一名警察向艾莉这边走过来。“你现在是不是好一些了,小姐?我需要你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瓦伦丁老爹站在一边,听她跟那位警察讲述着刚才那个年轻人如何持枪抢劫了小店。尽管她被这件意外事件吓得不轻,但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很详细地做了描述。
“哇,警察来了!”说话间鲁迪冲进了小店,他的一头黑发上涂满了发胶,穿在鼻孔里的金戒指闪闪发亮。“出了什么事,伙计?”
“我先走了。”艾莉对老爹耳语道。
她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小店,来到了外面的小巷里。黄昏已经降临,天气比她刚才从家里出来时冷了许多,老式的街灯已经点亮了,在渐渐加深的夜幕中闪烁着,用它琥珀色的光线为雅致的店门和铺着鹅卵石的街道蒙上了一层金黄色。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分开围在凯尔身边的那一大群人跟凯尔说再见了,况且,就是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阵令人痛苦的伤感传遍了她的全身。黑色星期五,情人节。她那以感情悲剧结束的约会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她-直很孤独,这自不待言,但是,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孤独--直到凯尔·帕克斯顿把她抱在了怀里。
把那个朝三暮四的家伙忘了吧,去他的凯尔·帕克斯顿。家里还有一只猫等着你去喂食,还有一件玩具救火车等着你去拼装呢。她加快了步子,沿着大街朝那个她称之为家的公寓走去。
“你是不是损失了很多钱?”凯尔问瓦伦丁老爹道。
“钱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爹回答说,“谢天谢地,出事的时候你在艾莉身边。”
这时候警察已经离开了,但房间里仍然聚满了人。鲁迪正在柜台后面飞快地为大家提供咖啡。凯尔环视了一下四周,但没有发现艾莉。
“艾莉哪儿去了?”他问瓦伦丁老爹。
老爹审视了他好一阵子才说,“她回家了。”
凯尔顺手从柜台上抓起他的夹克,一边向老爹询问着她的住址。老爹的深褐色眉毛向上抬了抬,他的眉毛同他秃头顶周围的白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老爹把她的地址告诉了凯尔。
“再次谢谢你,”老爹说着把一盒巧克力递给凯尔,“这是我送给你的,祝你今晚过得愉快。”:
凯尔把巧克力放进车里,掉过车头便直奔奥格雷迪玫瑰园花店。他在那儿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才挑选了三十多支稀有的进口兰花并把它们插进了一个水晶花瓶里。望着插好的兰花,他就好像看到了艾莉,同样是那么的不同寻常,超凡脱俗。
艾莉的公寓是一幢很不起眼的建筑,位于离情人乐园不远的一条小街上。他按过门铃后等了一会儿,然后又按了一次,心里肯定她在家中,因为屋子里的灯全部都打开着,一只肥胖的大黄猫正蹲在窗台上盯着他看。房门终于打开了。
艾莉显然是被他从洗澡间里叫出来的。经过一番苦熬和惊吓,她依然显得那么性感迷人。她穿了一件毛巾布浴袍,头发用一块毛巾包裹着。她的脸上布满了水珠,浴袍在她的颈前勾勒出了一块V字形的阴影。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她看到了那束兰花。“你不会是--”
“我非这样不可,”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他的心里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今天是情人节,我认识了一位非常特别的女士。”
“凯尔,太可爱了。”她接过花瓶,把头凑到那些清新的花朵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兰花的芬芳香气。“我真不知道兰花竟然还有香味。”
“花店的花匠说只有很少几种兰花有香味。”他没有提到这些兰花的价钱有多么的昂贵。看到她如此的动情,无论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
“我本应该邀请你进屋,只是天色已经很晚了,而且我知道你还约好了人吃晚饭,”她说道,“谢谢你的这些花,它们真的好可爱,好独特。你并不想--”
“可我很想,”他说着便进了门,“好温馨的地方。”
接下来是一段很难堪的冷场,这使得他对自己非常恼火。他是个很善于同女人交谈的人。不过艾莉太不同寻常了,他已经对她做过-次错事,他-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使事情发生变化。
艾莉把那个花瓶放在门边的一张小桌上。那件浴袍用腰带松松地系在她那苗条的身体上,他的目光盯住了浴袍在她颈前勾勒出的那个深不可测的v字形。他颇为感兴趣地注意到,一滴水珠从她的咽喉处滴落,倏地一下便滑进了那个V字形里。她急忙伸手去把敞开的部位掩好,一边用力地咽了口唾液。
噢,天哪,你怎么总做错事呢?凯尔心里这样想着又偷偷看了她一眼,那副模样就像一个在海上漂荡了几个月的水手。“你想出去吃晚饭吗?”他问道,“我八点钟在抒情大酒店预订了座位。”
“谢谢,”她有些不解地说,“我不能去。”
“听我说,我真的对我的粗鲁行为感到很后悔,我不知道怎么才能--”
“别说了。”她把双臂抱在胸前,两眼怒视着他,“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从心底里感激你。储藏间里发生的事我也同样有责任,不过,我很了解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嗨,你等等。”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她把双手叉在腰间,“你来这儿是因为我刚才没有顺从你,你显然是把我当成一种挑战了。听我说,我认为你是个非常不懂事理的蠢货,你已经跟那个金发女郎有了约会。”
“金发女郎?什么金发女郎?”
那只大黄猫已经离开了它在窗台上的卧身之处,此时正在凯尔的脚上安营扎寨,它的庞大身躯卧在了他的鞋尖前面。
“不许你这样,戈登,”艾莉用她光着的脚轻轻地把它推到一边,“你一定还记得你那个完美无缺的情人吧?你花了那么些钱在情人乐园为她买了十磅的巧克力--外加三罐文身巧克力酱。”
事情总算搞明白了,原来艾莉是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凯尔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尽情地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香皂和洗浴液的香味。“噢,原来是那个金发女郎。”
艾莉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下子涨红了,从她用纤纤玉手握着浴袍遮掩住的部位,一直红到用毛巾裹着的栗褐色头发的发际处。“难道你把她忘了吗?”
“没有,我爱她。如果你能和我们两人一道共进晚餐她会非常高兴。而且,你也肯定会喜欢我的母亲。”艾莉的头猛地仰了起来,头上裹着的毛巾也偏到了一侧,她连忙用双手去扶毛巾,浴袍登时裂开了一个口子。这回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看了--用不着再偷偷摸摸地窥瞧。好吧,尽管他不能直接看到她的乳房,但看到她胸前那条引人人胜的小沟也可以聊以自慰了。
“那些巧克力是为你母亲买的?”
“是的。”他回答道,话语里掩饰不住一个男性的强烈自豪感。艾莉在吃醋,那就是说她对他很在意,想到此他禁不住笑了。“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金发女郎的事。”
她对他的话表示出了怀疑。“那么,文身巧克力酱的事又做何解释呢?”
“那是我为你买的。敢于面色坦然说出‘开心部位’的女子就是我想更深入了解的女人,”他一点也不掩饰地说道,“你瞧,我这不是找上门来了吗,我的情人节计划并不仅仅是和我的母亲一起度过。”
艾莉张着嘴惊得无言以对,凯尔马上抓住这个机会乘虚而人。他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他轻轻地吻着她,感受着她的柔软。艾莉的手无力地垂落了下去,那条毛巾也从头上飘然落地。她的头发湿漉漉、沉甸甸的,在他的手臂上摆来摆去,就像是一匹沾了水的天鹅绒。
他本来只想美美地吻她一下便罢手--就像他母亲常看的那种妇女杂志上向“敏感的”男士们所推荐的那样。可当她向后仰着身子把嘴唇与他贴在一起的刹那间,他便深深地陷了进去,一股激流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涌动。
他们就这样吻着,互相用舌尖攻击着对方,让他感到激情难耐。他蠕动了一下身体,如果她半敞的浴袍因此再多暴露出一些,那可不是他的过错,对不对?
她的两臂已经缠在了他的肩头,热烈地拥抱着他。他又变换了一下姿势,这次他如愿以偿了,那件浴袍彻底绽开,艾莉那湿热浑圆的双乳溶化了他的衬衣,直透他的肌肤。
她的乳房不是很大,但却高耸饱满,完美无缺,他真想把它们捧在自己的手里。不过,最好还是从她那曲线优美的脖颈和柔软的肩头一路吻下去的好。、
艾莉已经完全镇静了下来,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浴袍已经完全敞开了。她以一种只有圣女才具备的圣洁之心抽出身来,她微笑着,似乎并没在意他刚才的举动。凯尔后退了一步,像个马拉松选于般地喘息着,就在这时他被那只碍手碍脚的猫给绊了一下,他一把抓住门上的把手。“八点差一刻我准时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