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醉花阴》
“十四爷,您最偏心了,那欢儿一闹,您就赶紧去安慰她,是不是也要冰心如此,您才会拨空来看冰心——是不是嘛?”
掏心楼的当家红牌冰心,嗲著声,和一早就来造访的彧玡怨瞠道。
“我这不就来了吗?”彧玡扯唇,敷衍地笑道。
平日,他是以安抚这些为他争风吃醋的姑娘为乐趣,但这阵子却一直提不起劲,虽然仍是每天造访,但总觉得自己的心思飘忽不定。
人在这儿:心却不在……
每每看著这些熟识的姑娘,总会错将她们当成他的妻子叛月。
在外欢快时,脑海里浮现的,总是洞房花烛夜那一幕,叛月那雪白的胴体……啊,想的紧呀。
不知叛月何时才能摒除心理障碍,若再这么继续下去,他可能会崩溃。
一个天天上阁楼的男人,竞被欲火给焚噬,这话要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十四爷,您人来了,心呢?”冰心的食指在他胸口上挑逗地画著圈。
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彧玡的不同。
平日他来,总是吃暍玩乐,全没个正经样,可却教人喜爱著迷……
今儿个,虽然也吃、也暍,笑容勉强露了几回,但是神情却北平常肃穆了好几倍。
也是直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十四爷不笑时,还有几分威严呢
“我的心,不就在你食指下吗?”彧玡伸手揽住冰心的肩胛,邪笑苦。
冰心噘起了嘴。“我看,它早飞走了,让我来猜猜,它究竟飞哪儿去了?”
冰心帮他斟了杯酒,酒盅递至他面前,她忽而猜测道:
“哟,它该不会是飞到欢儿那去了吧?那女人,对谁都好,十四爷您可别对她动了真心!”
彧玡迳自喝著酒,但笑不语。
这会儿,他可没那心情陪她玩猜谜游戏!
冰心倒是对这话题颇感兴趣,自个儿猜个不停,猜得又气又恼。
“若是水仙,那也不必了,她更滥情,只要男人有钱,任何人都可以上她的床!”
见彧玡仍是一语不发,冰心皱起眉头,小心地探问道:
“十四爷,听人家说,这英国女……喔,不对,应该称她十四福晋——她长得美吗?凶悍吗?那一天,她真的到掬欢楼把您揪回府吗?”
冰心掩嘴窃笑,她知道彧玡不是那么爱面子的人,这事说出来,应当无妨!
“你不都听说了,还用得著问吗?”彧玡笑睇著她,仰首饮尽杯中酒。
“果真如此?郡她可真了得呢!”冰心倒抽了一口气。“十四爷,您该不会是在心烦这些事吧?也对,女人若太强悍,会遭男人反感的!”
冰心拿起筷子夹了一颗土豆,送进他嘴里。“十四爷,您别心烦了!若觉得十四福晋给的压力太大,就来找冰心嘛,冰心一定会好好侍候十四爷的!不过,还有个刨根的方法呢!”
见冰心一人说得挺起劲的,彧玡随口相她对话。
“什么刨根的方法?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聪明了,还能替我想法子!”他掐了下她的脸颊,斜撇著唇笑道。“那就说来听听吧!”
“如果十四爷真觉得十四福晋令您感到头痛,不如成全十三爷呀!”
“这关他啥事?”向来和彧瑄不对盘,听到冰心提及彧瑄,彧玡面露不悦。
“这……不是传言说,十三爷定要抢回他的妻子吗?街上人人都在说呢!”
“彧瑄的妻子?!”彧玡危险地眯起了黑眸,眸中出现阴骛之色。“是谁?!”
“是……是……”
冰心被他的表情给吓坏了!
认识十四爷这么久,他一向是笑脸迎人,连个重话也没说过,今儿个突然神色肃穆,眸光是那般骇人,数人不寒而栗!
“说呀!”
“就是……就是十四福晋嘛!”冰心嗫嚅地道。“人人都说……说十四福晋,原本是要许配给十三爷的,但因为十三爷瘸了一条腿,皇上为避免女皇不高兴,便将原本内定的十三爷给换成了十四爷您呀!”
闻言,彧玡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桌上的酒盅和筷子进地跳起,冰心也骇了一跳,起身退离了一步。
“他瘸了一条腿凭什么和我争!”
彧玡饮尽杯中酒,气呼呼地拂袖离去。
“十四……爷……”冰心的话尾,无声的收尽。瑟抖著身子,目送彧玡离去。
这一回,她真的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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