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罗湘湘亲眼看到自己的照片被登在头版时,血色倏地在她脸上消失,不置信的拼命摇头,喃喃自语道:“我是无辜的……”
“是不是你做的那不重要,因为现在不管你走到哪里,你就像被贴上黑色标签的罪犯,随时都会有人认出曾经因为运毒被起诉,这样你还想走吗?”
事实摆得很明,只要她留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刀子,因为他会是她最大的靠山,但如果她离开这里,恐怕只是未来灾难的开始。
一般人不会不知道轻重,特别是女人,都巴不得能留在他身边,都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所以段夜笃定她肯定会留下来。
只是明明见她脸上布满泪水,罗湘湘却说出他意料之外的话,“请你让我走。”
她的倔强引出段夜内心的怒火,捏住她尖细的下颚,“再说一次。”
“我可以靠自己生活!”
十多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她过怕了,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她不想再依赖任何人,而且这人,还是个想要夺去她身子的男人,她怕他眼中的热火,也怕像刚才那样的狂吻,还有昨晚的强求,她真的怕……
见她逞强,段夜心里明白该让她走的不是吗?他应该马上要佣人轰她出门,再也不必见她心烦。
但,他没有,从未允许女人在他面前耍性子,他的女人向来都是服从徒有乖巧的,没有谁敢忤逆他的话,她却是第一个,也是他目前为止最想拥有得到的一个女人。
“请把我的衣服还我。”罗湘湘轻声重复道:“我要走了。”
二话不说,像是发狂般,段夜粗暴的搂住她的下巴,低头再强索强吻,那吻粗暴,直吻得她痛苦呻/吟,以为自己几乎快要窒息时,这吻才被结束。
而后,段夜随即狠狠的将她推倒在床,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低咆:“要走就马上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被吻疼的嘴唇红肿,罗湘湘惊慌的见他转身离去,门在他身后甩上,那巨响教她吓得瑟缩,而后她轻抚发疼红肿的唇瓣,虽要自己忍着不让眼泪掉下,但不争气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豆大的滑落在衬衫下摆。
当段夜再次火爆的冲下楼时,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下,伍天行先是一愣,却聪明的没多问,只是将牛皮纸袋递给一脸阴沉的他。
“我查过消息,月牙来台湾后在饭店住了一晚后就没再回去,饭店的服务人员表示,她的行李目前留在饭店。”
“那就是说月牙离开饭店已经七天了?”坐在客厅沙发,段夜打开牛皮纸袋,拿出里头的资料仔细看着。
“没错。”
那丫头,究竟跑哪里去了?
台湾就这么点大,段夜不相信找不出妹妹的下落,“再派人去查。”因为刚才的余怒,段夜的语气不免加重,却让伍天行以为他心急妹妹的安危。
“要不要联络其他人,说不定月牙会去投靠他们?”
可段夜却摇头拒绝,“依月牙那好胜的个性,她不会去找自家人投靠。”如果真有可能,她最有可能找的人只有情同姐妹的于恩。
伍天行似乎也认同这说法,那鬼灵精怪的月牙,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她大哥,连她威严的父亲都因为有母亲当靠山而不当一回事。
“想办法再去查她住饭店时,曾经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那些蛛丝马迹他全都不放过。
正当段夜与伍天行谈话时,管家上前,“段少爷,那位小姐是要她自己走,还是要派司机送她离开。”
段夜冷道:“让她自己走,既然是她想走,那就不要奢望别人的帮忙。”
管家才走,伍天行问:“我以为你没打算让她离开。”毕竟他眼里的占有欲过于强烈。
段夜斜了伍天行一眼,教他聪明一点,“好,你的感情事,我不过问,总行了吧?”
“月牙的事等有消息再跟我联络。”说罢,段夜臭着一张脸上楼,不顾伍天行是不是有听到他刚才的话。
大厅的伍天行想,段夜肯定不晓得那位小姐带了多少行李,凭她怎么有办法离开这半山腰,就算要坐车也要步行一个小时才有站牌,她那娇小瘦弱的身子有那么大能耐提那些行李走远路吗?
原本对罗湘湘不抱好感的伍天行在她拒绝段夜的收留后,对她倒是起了欣赏之意,难得有女人会拒绝段夜,她这丫头竟然做到了。
不过他心里不懂的是,段夜竟然会这么容易就让她走,如果这样,那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把人救出来呢?
离开段宅后,幸运的罗湘湘在过路好心人的帮忙下,在车站前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顺利搭上公车,拖着沉重行李箱,车上乘客还好心的帮她将行李扛上公车。
好不容易回到大学顺利注册,校工热心的帮她将所有行李拖到女生宿舍。
或许早有心理准备,当室友带着鄙夷的目光不肯与她同寝时,她只是默默不语,最后舍监在没有人愿意与她同住时,只能要她一个人住四人上下铺的寝室。
“很抱歉,我们小店不适合你。”年过半百的老板娘正忙着给客人煎蛋饼,“你再去别的地方找吧。”
罗湘湘在老板娘说完后,不死心的继续说:“老板娘,我真的很需要工作,能不能请你先试用我看看?”这是她最后一个工作机会,从早上到中午,她问了不下几十间附近的店家,连便利商店的工读生她都问过了,却没有人愿意雇用她。
“小姐,不是我们不用你,是你真的不适合。”
罗湘湘这才发现,几个正等早餐的客人眼睛打量的盯着她窃窃私语,“老板娘我……”
“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早餐店不用你,麻烦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做生意!”老板娘怕她吓跑客人,口气很冲的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被判无罪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谁知道哪天你毒瘾发作,会不会发毒疯。”
“我没有!”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家的异样眼光及工作的碰壁,全是因为之前的毒品事件。
“小姐,请你快走,我很忙,没空跟你在这边闻聊。”
被老板娘赶,又见客人的指指点点,罗湘湘只得低头转身离去,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滚着。
两个星期后,无意间发现学校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有家日式析青哥弹珠店正在徽人。
她在香港也见过这种店面,那是不良少年及黑道份子进出的场所,但如今她需要钱,如果这家店愿意雇佣她,那么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那天上完最后一堂课,下午三点多,她背着背包走进那间日式柏青哥弹珠店……
段宅
坐在书房,伍天行昨天又送来段月牙失踪前进出的场所及见过的人,连着这些日子,他与伍天行没日没夜的忙得焦头烂额,又要打点安排段家宴会,还要拨出心力找寻月牙,因此没能好好睡上一觉的段夜,压抑的情绪几乎就要爆发。
“你说月牙最后一次出现是进饭店附近的使得商店?”
“店员说当时她并不是一个人,店外头好像还有人在等她。”
伍天行累得双腿瘫在茶几上,吁了口气后道:“还没有出来。”但伍天行十分肯定,段月牙肯定没有生命之虞,“不过对方似乎不像坏人,听店员的形容,她还跟那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男的女的?”
伍天行也猜出段夜会问这问题,闭上眼睛答道:“男的。”
“该死!”
“我在猜会不会是段家哪一个人藏了月牙?”
否则没有道理,凭他们的能耐,竟然会找不出人来,这点教他很是匪夷所思,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跟空气一样就这么消失了。
没有出国,没有下南部,只在北部行动的她却不见踪影,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有人藏了段月牙,而寻了人肯定也是相当的势力,否则早在他大肆派人搜时,就被揪出来了。
只是那个人又是谁?
他父亲已经来电催了几回,要他尽快处理月牙的问题,否则再这么下去,她在外头逍遥,他父母可能都要闹离婚了。
二十多年来不吵不闹的冷淡妻子,为了女儿失踪而开始会跟丈夫闹脾气,这算是好现象还是不好?连段夜也分不清了。
“段夜,我看如今唯一的办法是跟段家的人公开月牙失踪的事,”如此一来,那个私藏月牙的人,也不得不交出人来。
“不行!”他怕一旦公开,月牙一冲动,又跑个无影无踪,届时才真费事。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让我再想想。”
“这丫头,真是会教人伤脑筋,如果找到了,看我不打得她几天不能坐椅子才怪。”
“不用你动手,我已经等着要赏她屁股几大板了。”两个大男人互看一眼,全是没好气的为月牙的任性而疲于奔命,若是段月牙此时人在这里,鬼灵精怪的她见到两个向来只会管她的大男人被搞得人仰马翻的肯定更乐。
“对了,宴会邀请的名单过些天会过来,我这边的也已经整理好了,就等你过目。”
“我知道。”段夜揉着发涩的双眼,低头倾身点烟。
伍天行见段夜疲累的脸庞,有些憔悴,“想不想喝一杯?”看得出来,这些天段夜比往常更心烦,不止烟抽得凶就连脾气都吓人,家里佣人个个一声不敢多言,就怕被少爷给莫名刮了一顿。
段夜出声拒绝,才抽完烟又马上燃了一根,“不了,一会儿于恩要过来。”
“她?”那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本是像死水瘫在沙发上的伍天行在听见于恩的名字后,连忙站起身,“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你不留下?”
伍天行冷哼,“我跟那女的八字犯冲,能不见就尽量不见面。”见多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火爆牛脾气对女人动粗。
这一点,连他都无法解释自己的粗暴,但于恩就是有本事惹得他咬牙切齿,教他好不容易武装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相对于此,于恩冷然的美丽,教他真恨不得有哪一天将那美丽的面具给剥开,让她再也冷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