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几天几夜的查帐后,贺靖棠发现了庆鑫堂这五年来大大小小赔了不少钱,是庆鑫堂的资本雄厚,才能保持表面上的完美。
这五年来,贺靖弘究竟是怎么掌事的?
贺靖棠遂进行调查,这才知晓贺靖弘太急功好利,只要有生意就急着投钱,思考不够缜密,没有判断好局势,造成多次的投资失败,加上他只想赚大钱,忽略了做生意最基本的诚信,货物屡屡出纰漏,让一些老主顾失去信心,营收自然受到影响。
当然做生意难免会失败赔钱,但贺靖弘最大的错不是他失败,而是他不懂得改进,刚愎自用,累积的烂帐愈来愈多,难以收拾。
洪氏为了帮儿子收烂摊子,总向娘家要钱来补足,但总是补不齐全,又怕被大老们发现儿子赔那么多钱,只好做假帐维持他优秀的形象。
而从宋岑雅那儿听来府里开销太大,每天都吃山珍海味,奢侈至极后,贺靖棠弄来府里的帐本,果然每个月的支出都是赤字。
他望着桌上摊开的帐本,俊秀脸庞十分严肃。
「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庆鑫堂已经赔了那么多钱,洪氏竟还任由府里的开销超出那么大。」
他早该料想到的,洪氏向来宠溺她一双儿女,爹在世时她还会节制,爹过世后的这五年,财库由她管,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自然大肆挥霍,但现在商行都有亏钱的现象了,再不加以节制的话,府里的财库迟早会亏空。
「更夸张的是,洪氏竟还想帮她儿子女儿办婚事,贺靖弘的对象是个官家小姐,贺靖庭看上的是个颇有名望的书香世家公子,要攀上这两门风光的婚事可很费力,若是说成,聘金和嫁妆得花上不少钱!」宋岑雅坐在贺靖棠对面,烛火的光芒映出她清秀的脸庞,双眸熠熠发亮。
此刻是深夜,周围万籁倶寂。
「你这个奸细当的真称职。」贺靖棠饶富兴味的对她一笑,脸上的肃穆之气已不在,像是和她说话是件愉快的事。
「当然了,我是什么角色!」宋岑雅得意的抬起下巴道:「我真是愈来愈讨厌这家子了。洪氏太偏袒自己的孩子,他们有人参和灵芝补身,你没有,他们的婚事她看得很重,你是赶鸭子上场,真的是差别待遇!还有你妹妹,总是瞧不起人,不尊重你这个哥哥,对我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我真想用力捏她的脸!」
她愈说愈气,晶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光。
贺靖棠凝望她的目光里多了分深意,缓缓启唇,「馨雨,你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吗?」
宋岑雅望向他黝黑发亮的眸,心口一跳,「我、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就算你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彼此都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也该有感情吧。」
贺靖棠顿了下,不讳言的道:「她确实很难喜欢我,因为我长得像我娘。」
「欸?」宋岑雅挺意外的。
「我爷爷原本中意的媳妇是她,她家和贺家是世交,和我爹是青梅竹马,成亲的话是门当户对,但爹没听我爷爷的话和她订亲,反而爱上我娘这个农家女,坚持迎娶我娘进门,后来我娘在我五岁时意外过世,我爹看我还小,才听从家里人的意思娶她当继室照顾我。大概是这些年来,我爹对我娘念念不忘吧,她很难喜欢和我娘相貌相似的我,对我只会做表面功夫,我不是没想过和她建立好关系,但彼此仍是有一层隔阂在,但我没想到她居然想害死我……」
宋岑雅看到他的眼神一瞬变沉,像是落入了冰冷死寂的湖里,忍不住喊道:「贺靖棠,你不要紧吧?」
当她一对上贺靖棠若有深意的眸光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作澄清。「我是说,你熬夜那么多天,身体受得了吗?」
她倒抽了一口气,她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不、不是,我是说……」
「馨雨,你在关心我吗?」贺靖棠黑眸发亮。
闻言,宋岑雅表情古怪。
「你该不会还在暗恋我吧?」贺靖棠颇得意的道。
「你知道……」她错愕,然后像见鬼似的瞪住他,「不,才没有,那是小时候的事,以后别再提了!」
「我不介意。」贺靖棠状似愉悦的微笑着。
「我介意。」宋岑雅咬牙切齿的道。 可恶,她居然会被认为是在暗恋他!
贺靖棠就这么欣赏着她的恼怒表情,捉弄她真是件有趣的事,让他时不时的就想逗着她玩,看她发火。
她是个让他惊喜的女人,他遇过的女人都是柔柔弱弱、只会插花刺繍的大家闺秀,没有一个像她一样会看帐本,能轻易指出哪儿有问题,每一晚,他都会和她挑灯讨论,一起找出弊端漏洞。
她也很识大体,先前好几晚抄字抄到手酸,又陪着他熬夜,都没听见她一声抱怨。
他一直以为她是讨厌他的,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他打抱不平,还会关心的询问他要不要紧,让他颇为感动。
在她自尽未遂、大病一场后,她有了许多改变,他印象中总是偷偷看着他的小女孩消失了,她变得亮眼,让人耳目一新。
在那一天,他在庆鑫堂里的帐房里环抱住她时,也强烈意识到她已经是个女人,不再是当年瘦巴巴的小女孩。
就连宋岑雅本身都没意识到,在调养好病体,吃得营养后,她身子长了肉,身段就变得玲珑有致,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清秀的面貌也因为她富有自信的眼神变得动人。
贺靖棠看着这样的她,眸底带着炽热。
干么那样子看她?当宋岑雅有所察觉时,四周已经多了淡淡的暧昧。
他很狡猾,老爱捉弄她,气死她,总让她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每每和他在夜里独处,她都会小鹿乱撞,想起那一夜被他拥入怀里,想起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和他一起讨论帐本时,她也看过在他当家主时的帐本,庆鑫堂一直维持着稳定的成长,而且他还有着独到的眼光,进货时能看准时机赚大钱,也能在他人一窝蜂的抢着进货时先一步撤退,避过因天灾或供过于求带来的损失。
他更是个谈买卖的高手,在任内谈成好几笔大生意,跟贺靖弘比起来,他真的有生意头脑多了。
可恶,她明明是讨厌他这个假面男的,现在居然在赞美他!
宋岑雅不想再跟他对看下去了,率先打破寂静,「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总不能一直任府里的开销赤字下去吧?」
贺靖棠露出惋惜的表情,他还以为她会害羞脸红呢。
接着他眼神一变,正色地道:「我无法原谅他们一家子做假帐隐瞒亏损,又不知节制,想败光贺家的家产,我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可惜以我目前的状况不能任意干涉府内的事,只能先让你来准备余兴节目了。」
「余兴节目?」什么意思?
贺靖棠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也就是说,你必须想办法减少府里的开销。」
「为什么我还要做这种事?」宋岑雅觉得不太对,这是间谍的工作吗?
「我们是夫妻,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本来就要交给你不是吗?二贺靖棠笑得狡狯,说得理所当然,「还是你办不到?」
他补上这一句,笑得更挑衅。
这家伙是等着在一旁看好戏吗?
宋岑雅的斗志都燃烧了起来,「怎会做不到!」
每天晚上他们一起在查帐本时,总会互相讨论,他也经常提出不同的见解,这让她内心有股说不出的兴奋,大概是他没有因为她是女人就否定她所给的意见。
此刻他充满挑衅的眼神,更激起她的好胜心,让她觉得非做不可。
再想起贺靖庭那霸道跋扈的嘴脸,她就很想教训她,看看她吃瘪的样子!
宋岑雅拍拍胸脯,自信十足的道:「交给我吧,我来教教她们何谓勤俭的美德,但是我有条件,只要我成功,你的床就要让给我!」
一大早,宋岑雅在贺靖棠去商行没多久,来到洪氏的寝房。
这时间贺靖弘也去商行了,贺靖庭那个大小姐还在睡,杨总管有要事要忙,洪氏身边只有丫鬟在,是最好接近她的时机。
杨总管虽负责管理府内所有人事,但无权干涉财务用度,全由洪氏作主分配,洪氏说什么,下面的人都得照办,所以她想节省爱内开销,只能从洪氏身上下手。
当然,宋岑雅不可能直接向洪氏说府内要节约,那是送死,得用迂回的方法来拐骗,也就是说,能不能成功节约开销,要靠她的口才和演技取胜。
「娘,我有事要说,我发现靖棠他……」宋岑雅敛下眸,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洪氏脸色一变,赶紧撤走房里服侍的丫鬟,朝她问道:「快说,他有什么动作?」
宋岑雅蹙起秀眉,绞着手指不安的道:「靖棠说他想提早分家,我本来以为他是在说笑的,可是他说了好几次,看起来是认真的……」
洪氏还以为会听到贺靖棠对商行有何动作,没想到会听到他说要分家,吓了一跳,「靖棠说要提早分家?不是说一年后他才要移居北方吗?」
宋岑雅点头,「是的,一开始是这样,只是靖棠觉得现在当家的是小叔,他这个长子在家里的化场变得很尴尬,也怕被说闲话,不如搬到外头,加上他一年后打算带我到北方定居,所以才想提早分家……」
她看到洪氏脸色陡地变难看,垂下眸继续道:「可是我怀疑,他之所以想提早分家,是要用分来的家产来买马。」
「买马?」洪氏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宋岑雅垂下的眸闪过精光,一五一十托出,「靖棠他在北方有养马,前几日他说看中一匹千里神驹,若是有钱就会买下来带到北方去,我当时听听便罢,因为那匹马要两千两银子,可是他后来突然说要提早分家,我怕是跟他要买那匹马有关……」
「他要花两千两买一匹马?!」洪氏是震惊的,以前的贺靖棠不会这么没分寸,钱都会花在刀口上,而现在他居然说要花巨款买马?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难不成五年的光阴真的会使一个人改变吗?「娘,靖棠要花两千两买一匹马太荒谬了,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挥霍浪费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是在北方染上什么恶习吗?」宋岑雅焦虑地道。
洪氏眉头也锁得紧紧的,斥责道:「是啊,他太荒唐了,居然为了买马要分家,一匹马还要两千两,真是太不象话了,他在北方到底是跟谁学了什么!」
老爷过世前早拟定好家产了,两个儿子各有一份,女儿也有,若是贺靖棠想分家,那自是最好的,贺靖棠的存在不啻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唯有他离开才不会造成儿子的威胁。
贺靖棠虽是长子,但靖弘也是嫡子,又是庆鑫堂现任当家,想必大老们对于他要分家不会有意见。
只是不能是现在啊……
洪氏额头冒着汗,十指紧紧握着。
府里都赤字了,她怎么拿得出他那份家产来!
每日的用度吃穿都要花钱,接下来靖弘和靖庭要谈亲事了,看上的都是高门之家,若谈成的话,光聘金和嫁妆就要花费不少,她本以为可以再跟娘家借,哪里知道爹病了后,哥哥一当家就翻脸不借她,所以她现在急需贺靖棠的那份家产来办婚事,她万万不能在这时候拿出那笔钱。
但她又没理由不让贺靖棠分家,就怕他告上大老那里去,让大老们起了疑心,这下该怎么办呢……
宋岑雅抬眸觑着洪氏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不禁冷笑,她现在肯定为了筹钱火烧眉毛,怎么可能让贺靖棠来分家产?
宋岑雅敛下精明的眸,又作起戏来,「娘,贺家的家产是爹辛苦留下来的,靖棠他不该随便花用,尤其爹生前还是个以「勤俭」为风范,受人尊敬的人,靖棠他更应该要好好学习爹勤俭的精神才对!娘,你千万不能提早分家,我不希望靖棠成为一个败光家产,让人唾弃的败家子!」
洪氏听到宋岑雅的暗示,眼睛一亮,说话也变得大声,「你说得对,老爷留家产给他可不是要让他挥霍的,若因此让他败光家产,怎对得起老爷,更会损及家风!馨雨,你放心,我不会允许他分家的!」对,她怎么没想到,她是主母,可以宣称他浪费成性,不让他分家。
「馨雨,你去跟靖棠说,我是不会让他分家,用两千两买马的,要他马上打消分家的主意,别败坏贺家的家风。」
这番话从洪氏口中说出来,还真讽刺,她的孩子花钱如流水,贺靖棠却得勤俭为家,真是差别待遇。宋岑雅暗暗嗤了一声。
她垂下眸,「是,而且小叔和小姑都在谈亲事了,这时候靖棠谈分家也太伤感情了。」
「是啊,好歹等靖弘和靖庭成亲完再说,要是他不听,我再好好跟他说。」洪氏心情挺不错,看得出宋岑雅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宋岑雅觑着她的好脸色,又道:「娘,我和靖棠的婚事刚办完,接下来又要办小叔和小姑的婚事,怕是要花上很多钱,虽然说庆鑫堂很赚钱,但是赚钱不易,娘身为一家主母,要如何节约、妥善的运用帐房里的每一分钱,这可不是件容易事。」
「当然了,身为主母,要管理这么大的宅子,又要控制每月的开销,我真的是头都痛了,现在靖弘和靖庭要谈婚事,府里的开销自然也要节约点,总不能钱一不够用,就伸手向靖弘要,靖弘赚钱很辛苦的。」
说着,洪氏想起办婚事要花的钱便心烦着,靖弘与那位官小姐的婚事有十成九是定了,只要这门婚事在明年促成,对庆鑫堂将有很大的帮助。
靖庭的婚事也得要在明年完成,她已经十七,不能再拖了,如今靖庭难得有她想嫁的公子,她这个当娘的说什么都耍帮她才行,但老爷过世了,得找个介绍人牵线,最大的问题还是那公子的家世太好,对媳妇人选也极挑剔,就怕对方看不上女儿……
「那么,我会把娘的话转告给靖棠,希望他听得进娘的话。」
洪氏正烦恼着,随口答道:「好,你去同他说吧。」
宋岑雅看她心不在焉的,趁机又道:「娘,你说府里的开销要节省,但由奢入俭难,不如让我替你分忧吧。」
「你还真用心,就交给你办,下去吧。」她皱着眉,略微不耐的摆摆手,现在她烦得很,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岑雅引导洪氏说出她想听的话后,窃笑着离开了,小倩已在外头等候她一会儿,看到她踏出来,赶紧跟上去。
「大少奶奶,这不是回您房间的方向,您是要去……」
「我们去帐房。」
去帐房?还不到领月例的时候吧!
宋岑雅到了帐房,一开门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一个吓到小倩。
「夫人交代,二少爷和大小姐明年要办喜事了,到时会有很大的花费,所以从今天起府里要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听好,往后小姐每个月只能拿一次月钱,而且得减半,她额外要求的银子不能给,每个月她所用的物品和布料也只能送一次,听懂了吗。」
帐房的人听了都傻眼了,这种规定以前可是从没有的,真的是夫人交代的吗?
可是若夫人没交代,大少奶奶怎么敢上门说?
「这样也好,老实说府里开销都呈赤字了,大小姐还不停领钱花用,还真让人担忧啊。」老帐房出声,乐见其成。
离开帐房后,宋岑雅转而来到厨房,发现厨房的人正要去采买,于是唤住了他们。
「以后二少爷和大小姐的膳费减半,普通的四菜一汤,有鱼有肉就行,不必煮太昂贵的食材,饭后点心也不必上那么多次,下午一次,晚上一次即可。」
厨房的人听了先是呆住,接着有人认真道:「老实说,大小姐一餐要煮上十几道菜,她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真是浪费,而且天天都吃龙虾鲍鱼,食材费真是吓死人,节省一点也好……」
其他人也点头应和着,他们早看不惯贺靖庭奢侈的行为。
离开厨房后,小倩几乎是哭丧着脸了,「大少奶奶,你这样说真的可以吗?」
宋岑雅笑咪咪道,「当然不行,所以我们赶快出门去避风头吧!」
「欸?!」
贺靖棠一回到贺府,马上有好几个丫鬟围上来,她们都是平时与宋岑雅交好的丫鬟,此时脸上都带有焦急。
「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大少奶奶惹老夫人生气了!」
「大少奶奶真的捅娄子了,这该怎么办呢?」
果然出事了!
今早他要出门时,那个女人有特别交代,今天要进行她的节约计划,要他最迟在酉时回来当救火队,原本他还不明白救火队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
「她人呢?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贺靖棠问道。
「大少奶奶还没回来,说是去庙里拜拜,一早就和小倩出门了!」
另一个丫鬟接着说明,「大少奶奶以夫人的名义,要帐房减半大小姐的月钱,一个月也只能领一次,不能多领,用品和布料也只能送一次,也要厨房膳费减半,只能送四菜一汤,大小姐今天看到送来的饭菜,气得跑去厨房骂人,一知道是大少奶奶交代的,马上告到夫人那里,现在夫人很生气呢!」
「什么?」贺靖棠事先完全不知宋岑雅的计谋,在听到时也十分震惊,但接着想想,她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不会用这种近乎愚昧的方式。
当贺靖棠想进一步了解前因后果时,恰巧杨总管走来,朝他问道:「大少爷,您真的要分家吗?那不是一年后的事吗?您怎么会为了一匹马……」
贺靖棠满脸错愕,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等等,你说分家,还为了一匹马……这怎么回事?」
杨总管一愣,怎么大少爷不知道?「大少奶奶今天去找夫人说,您为了要买下一匹价值一千两的千里神驹要提早分家,夫人认为你为了买马分家这行径太荒唐了,也太浪费了,吩咐大少奶奶要你打消这主意,也要你好好反省,学习你爹勤俭的风范,没想到大少奶奶居然假传夫人的命令,到帐房、到厨房说从今日起府里的开销要节约……」他当时不在现场,是事后听洪氏说的。
一旁的阿力在听到大少爷为了买下两千两的宝马要分家时,下巴险些掉了,直到看到大少爷脸部扭曲,才知没有这回事。
「大少爷,会被发现的……」他小声提醒。
贺靖棠只好背过身去,不让杨总管看到他快笑出来的脸。
他万万没想到,那女人节约开销的好法子竟是谎称他有多荒唐,毁坏他的名誉。
果然,此举让洪氏紧张了,府里赤字,加上要办婚事急需钱,洪氏一时间哪有办法拿出他分家的家产来,贺靖棠可以想象得出,她肯定趁着洪氏心烦气躁时诱导她,让洪氏胡乱点头,就被她假传圣意了,她胆子还真大,竟敢愚弄婆婆。
「大少爷您……」杨总管认为这是件很严重的事,可是少爷怎么发出疑似偷笑的声音?不不不,怎么可能,大少爷肯定是在担心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