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太空总署总部“麦克。”坐在偌大办公桌后的中年男子叫道。
一名年约二十三、四岁的褐发男子大剌剌地在桌前坐下,跷起二郎腿。“老板,干嘛?”他有些烦躁,似乎是对中年男子不满。
中年男子笑道:“还在为我不派你和绮一组的事在生气?”麦克表现得太明显了。
“老板!你明明知道我爱绮,却不让我和她一同到台湾去,非得把我冷冻在实验室里,你太过份了。”
“绮比较有经验,何况这次的追捕不比以往,能闯入超级电脑的必定是行家,而且这人已闯进好多次了,不论我们怎么防备,他仍能来去自如,若让你和她同行,她还得一面照顾你,你要她怎么完成任务?你也不想她分心吧!”中年男子很不客气地实话实说。
“老板,你讲话太不客气了。我有那么柔弱吗?要绮保护我!?我会保护绮,绮是女人,应该由我保护她才对!”
“你保护她!?”中年男子失笑,仿佛麦克本身就是个笑话。“记得最近一次的射击训练,你的成绩是多少……五十四吧?”中年男子淡淡地糗他。
麦克瞬间涨红脸,“老板!怎么可以以射击的成绩来断定一个人的实力!?射击我是不行!但身为一个男人,保护心爱女人的决心我还有,我不会成为她的负担。”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中年男子轻轻扯动嘴角。“是啊,是不能这样评定一个人的能力。”
麦克好像听出上司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整个人窝进椅背,双手抱胸,一副很不齿的嘴脸。
“老板,你是故意的。”难怪绮会说这秃头男是个老魔头,狡猾得很。
“麦克,怎么这样说呢?”中年男子一脸很欠打的笑容。
“说吧,把我从实验室里解冻,到底为了什么事?”麦克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只是……有个任务给你。”中年男子将资料夹丢向麦克。“把资料看清楚,就可以回家整理行李了。”
麦克不解地拿起资料夹,语气却充满不信。“老板,你太过份了,拆散我和绮还要我去出……差……台湾!?”他有些惊喜。“你要我去台湾出差!?”
“我说过,把任务研究过后就可以出发了,里头有机票和住宿饭店的名称。”中年男子贼贼地笑着。
“老板——”麦克感激得不得了,差点没跪下膜拜。
“嘿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暗恋我。”
这种人实在不该太感激的,麦克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老板,为什么突然要我到台湾去?”
“绮去台湾太久了,最近一直联络不上她,必须有人过去看看,何况FBI派去的探员搜集资料的动作越来越快,我不想输给他们。你和绮住在同一家饭店,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一直不和总部联络。”中年男子终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知道了。”麦克翻着手边的资料。
“真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以前她从未有过这种情形。
“若依绮的能力,应该不会才是。”虽是这样说,但绮毕竟是女孩子,他也有些担心,他立即站起身,“我马上飞去台湾,到了那边我再和你联络。”
“就靠你了。”中年男子在麦克临出门之际喊住他。“喔,对了,你和绮在台湾的时候,我管不着你们做什么,或许……等到回来的时候,我可能就得准备你们的结婚礼物。”
麦克闻言,笑得可开心了。
☆ ☆ ☆
路绮无声地将刚榨好的果汁放到桌上,恭敬地站在一旁,行为有点像个女佣。
躺在躺椅上的壁不着痕迹地往上一瞄,然后又摇摇头继续看书。井则边打着电脑,耳朵竖得尖尖的,等着看人发作,至于冷酷的鬼则悠游于冰凉的水中和星分据一侧。
室的伤势已经好些了,她坐在太阳伞下休息。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一段日子,也该下床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所以趁今天天气不错出来晒晒太阳。
壁出声对着身旁的路绮道:“你不怕热吗?”他实在不太想去责备星令人发指的行为,但他简直把小可怜当女佣看。
“不怕,今天太阳正好,不会很晒,而且还有凉凉的风在吹,很舒服。”
壁了解地点头,再度沉浸于书中。
“绮,你脸上的伤还会痛吗?”室关心的问。
从壁和井口中得知路绮的身份和她为何会受伤,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愧疚,虽然她的伤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不过多少也是她间接加诸于她的。
她倩笑摇头。“不会,只要不去摸它就不会痛。”其实多少还是会有些疼痛。
室望向壁。“壁,绮的伤什么时候才会完全痊愈?”
“几个礼拜吧!”他心不在焉地答道。
“壁在和书奋斗的时候别吵他,问他话他根本没有听,根本在浪费时间。”拼命敲键盘的井说道。
室拉拉路绮的手,皱起眉头。“绮,你怎么这么瘦?”
不会啊,她倒觉得这样很好。路绮正想回答时,井却抢在她之前发言:“若她再一直被那个恶劣的男人当成女佣虐待,我看她会一直瘦下去,直到可以和非洲难民媲美。”
“不会啦,我是心……”
“井,你欠揍吗?”星从泳池里爬上池边,脸色铁青。他才不在一会儿,她就变成所有人眼中的超级小可怜,而他就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这女人收买人心的速度真不是普通的快。他拨了拨湿发,非常不悦。
怕死了他那想宰人的脸色,路绮连忙澄清,“没有,真的没有,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这么做的,真的!”
井叹息地摇头,星见了又发火。“你那是什么表情?”他妈的,这里的家伙越来越看不顺眼。
路绮拿起一旁的毛巾递给星,想缓和一下他的火气,可惜成效不彰,他反而气极地一把扯过毛巾还瞪了她一眼。她便像极了小媳妇,可怜兮兮地低下头。
“星,你不觉得你对待绮的态度该改进吗?”同样身为女人的室替路绮抱不平。
“室,你替我挡了一枪,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不过就此一次,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脾气。”星擦揉发丝,掏掏耳朵里的水分。
“可是你的脾气也从没好过。”
星原本想动手打室,但看她一脸毫无血色的苍白和肩头的纱布,他忍下冲动,跃身躺上躺椅。
“我榨了橙汁,要不要喝?”路绮将装了黄色果汁的玻璃杯递到星面前。
星翻身故意忽视眼前的手,戴上墨镜,害得路绮好尴尬。
“星,你真的太过份了。”室看不过去,用仅有的力气吼道。
星讽刺地一笑。“还有力气吼别人,可见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是否意味我可以对你动粗?”
她真的生气了!“笨笨——”室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空旷的庭院大吼。顿时,那只腊肠狗笨笨,马上摇晃着五短身材冲到她身侧,吐着红通通的舌头,小尾巴不停摆动,一副想爬上来的嘴脸。
室指着一旁的星,对着老是叛变的小笨狗命令:“笨笨,咬他!如果你再叛变,我就把你剁碎做成腊肠。”
似乎接收到主人不可轻视的警告,笨笨的眼光瞬时变得犀利,两只后脚往后蹭了蹭,立即对准星奔了过去,在星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它已跃上他身上直对着他吼叫。
星揪着脸将头撇开,一手挡在面前遮住笨笨的臭口水。“你这只恶心的狗,喷得我一脸口水,滚开——”
笨笨马上张开大口,低头咬住自动伸在它面前的壮手,牙齿很不客气地嵌入肌肉里,笨笨咬伤目标完成任务,惹得星哀号不断。
路绮见状急得不得了,在一旁喊着:“笨笨,不可以这样。”
笨笨好像听得懂人话,瞪了路绮一眼就是不肯松嘴。室看得可乐了,终于报了一次仇,否则每次都被这恶劣男人贬低性别,无处申诉。
“死狗!”星努力想抽回手,奈何他越抽,笨笨咬得越紧。
路绮见喊叫不行,只好动手抱住笨笨的身体想拉开,反而引来星的怒吼。
“你这死女人,放手!”她到底是想让笨笨离开,还是想让它咬得更紧,真是越帮越忙!
“不行……笨笨!”路绮惊慌失措的转头求助于众人。“壁,井,你们快来帮帮忙。”
壁和井扯开嘴角一笑,就是没人要动手解效星。
路绮见没人要伸出援手,只好深吸了口气往笨笨头顶上敲了一下。打疼了笨笨,她反而变成下一个目标。笨笨反身一口咬住她的手,嫩嫩的皮肤立即冒出血来。
“笨笨!”室终于开口了。
笨笨收到命令,立刻跑回室身边乖乖地坐好,心想它这次顺利完成使命,主人应该会赏它根冰棒吃。
“你没事吧?”壁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握住路绮的手,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擦着血迹。
路绮不回他的话,反而转头问星:“你的手会不会痛?”
星铁青着脸。“你刚刚干嘛硬扯那只笨狗的身体!?”妈的,要不是她的拉扯,他不会伤得那么严重!
“唔——”笨笨听见有人在骂它,马上低沉地呻吟,眼睛瞪着星。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丢到海里去喂鲨鱼!”星的眼睛瞄到壁温柔地拉着路绮的手审视,火气渐渐涌上。
“对不起。”路绮不敢再看星,到现在她还是很怕他带着怒火的脸色。
他最讨厌女人摆出这种可怜相,想博取别人的同情!星火大的拿起毛巾压住伤口。
“星,绮只是想帮你,需要这么凶她吗?”壁忍不下去了。“你真正该气的是那只笨狗吧!”
“你不高兴吗?”从这女人进来开始,他在其他人面前就变成“恶人”了。
“我……”
路绮立即打断壁的话。“壁,我没事,是我的错,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你们别吵了。”
壁瞪向星,怒火硬是压了下来。“星,替我去拿医药箱出来,这要求不为过吧?绮是为了你才被那只笨狗咬伤的。”
“我为什么要去拿?我才是受害者吧!”星的背脊仍然贴着椅背,不想起身。
“绮的伤比你还严重。”
“我去拿——”路绮想起身。
“你给我坐下,星,你去拿!”
“喜欢照顾女人是你的事,别把我算进去。”星闭上眼睛休憩。
“没关系,我不会痛。”路绮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井早就停下手中的工作盯着眼前两人。从路绮来了以后,壁和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每每见面都会为了她而吵得异常激烈;路绮几乎已像扫把星一样,被她扫到准没好事。
“星,你太过份了吧!”室一心只想替女人出口气。
星面泛蓝光,咬牙道:“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已经很容忍了,再多说一句我就把笨笨丢到海里去,到时你就真的孤立无援。”
笨笨听到了,连忙躲到主人身后,探出有着大耳朵的头颅无辜地看着星。
“太过份了,你会遭天谴!”虽然笨笨常常背叛她,但它还没可恶到让人将它丢到海里去的地步,星太残忍了。
“请便,我没空和你吵架。”一伤未愈一伤又至,该死的低级单细胞生物。星皱起眉背过身,尽量不去正视路绮存在的事实。
路绮苦着脸,露出可怜的眼神盯着星的背。她真的很惹他讨厌吗?为什么他从没对她笑过,总是愤怒地对着她?或许真如他所言,他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她吧!
☆ ☆ ☆
路绮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看着手上有些发紫的咬痕,她心口的痛楚却益发强烈,甚至盖过手上的伤痛。
她举目无亲,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好孤独,没有依靠。星始终不喜欢她,但她却老是下意识地想接近他,讨他欢心。
或许正因为这样,星反而更讨厌她吧!
到底她该怎么做才会得到星的欢心、让他喜欢她呢?她想依靠他,好想好想。
门口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她跑过去打开门,却没人在那儿,正想转头回房,却意外的在地上发现药箱。
“这……”她抱起药箱,关上房门。
打开医药箱,一张纸条从里头飞落,她拾起打开一看——笨女人:把伤口擦一擦,我可不想别人再说我欺负你,最好在我下次见到你时,你手臂上已经包扎了纱布,否则我一定会揍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床,然后“亲自”替你上药!他还是关心她的,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么讨厌她!路绮差点因这突来的惊喜而失声尖叫。
她几乎是笑着替手臂上药,漂漂亮亮地替伤口上了层纱布。
对了!星也被笨笨咬伤,他也该上药,她抱起药箱走到门边又突然停下。
可是……他若不想见到她,更不想让她替他上药呢?算了!顶多挨顿骂而已,这她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他的伤势比较重要,何况他既然会替她拿来药箱,表示他对早先的事情已没那么生气了,或许会让她替他包扎吧!
路绮来到星房前敲了敲门,等待着他的许可,在他应声后,她才扭开门把进门。
“星……”她连忙捂住口。差点忘了不能叫他的名字。
星坐在阳台前看着窗外落日,根本不想理她。
路绮呐呐地再度开口:“我……我可以帮你上药吗?”她往前移了几步。
他还是不理她,懒懒地瘫在椅子上。
她干脆走到他跟前,双手紧紧抱住药箱,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我替你上药好不好?”
他终于回话了,却是吼回一句:“烦死人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伤口不擦药不会好,会越来越糟。”她有些颤抖地蹲下身,打开医药箱拿出棉花,一边看着星的表情,一边将棉花沾上他伤口上的血迹。很好,他好像没有抗拒的意思,可以说对她的行为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样她可以处理得快些。她的动作加速,生怕擦到一半他就开始发飙。
没几分钟她已经上完药开始包扎,而星就这样没有反应,乖乖的让她包扎,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丝害怕,不晓得他那火爆脾气什么时候会发作。
将任务完成,路绮连忙起身转头就走,手却意外地被拉住。
“等等!”星抓住她的手,这女人的皮肤真不是普通的吹弹可破,好摸得要命。
“什么?”她有些惊讶。
“坐到我腿上来。”
“呃!?”他……他在说什么!?路绮羞赧地瞪大眼睛。
“我没兴趣和女人玩文字游戏,你是要自己坐过来,还是要我将你拉上来,二选一。”
“这样……不好。”
“看来你选二。”星一把将她拉下。
她顿时狼狈地倒在他怀里,上身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盯着她瞧,仿佛想将她狠狠揉进心里。“我看你的手……”拉起她受伤的手,他似乎很满意。“很好,乖乖的上药了。”
“我……”她推开他的胸膛坐正。
“你看见字条了对吗?”他扬起唇角。“你怕我会真的实践字条上的诺言,所以才上药?”见她红得像苹果的脸,证实了心里所想,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些。“我有这么可怕吗?光字条而已就让你怕成这样。”
“是你说一定要上药的,我……我没有怕,我只是忍不住痛所以才上药。”她死都不承认是被他的恐吓吓到。
“是这样吗?”
他那眼神……令人无法停住颤抖。她放在腿上的手,十指交错地绞着裙子,头低到快埋入双手中。
他托起她的下巴,“不敢看我吗?”这女人皮肤嫩得不可思议。
她微启的小嘴充满诱惑,他忍不住勾下她的头吻住红唇。她的味道甜甜的,唇瓣圆润饱满、很有弹性。
他的双手捧住她的下颏,拇指来回抚着白皙柔嫩的脸颊,舌尖侵入了她口中和她红艳的舌尖交缠。该死的,他竟不想放开了!
这感觉太好了,好到他有点想揍人。
好不容易离开她的唇,他双眉紧蹙,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牢牢箍住她的柳腰。
她大大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双颊泛红。
真是又笨又蠢的女人!真怀疑她是怎么进NS的。“你为什么老是要跟在我身后?”他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口气轻柔了许多。
“在你身边觉得很安全,下意识地想依靠你。”她真心地道。
笑死人!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家这样说,说谎也不打草稿。“安全!?”
“我……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我怕一个人。”她真的好孤单、好想哭……但不行,他不喜欢人家哭。
见她如此哀愁无助的神情,竟无意地揪住他的心。该死的,他该不会陷下去了吧!?“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待在壁的身旁才是。”他语气里竟有丝醋意。
“我只喜欢待在你身边。”她的小手抚上他厚实胸膛,若有似无地抚着。
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别做低俗的挑逗,男人的克制力不是你所了解的。”
她连忙缩回手,然后又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他大腿上。她立即想跳下他大腿,却又感受到他热呼呼的大手正扣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我……我想下去。”
“我没问完话,你休想离开。你真的忘了所有的事?”
“嗯,对于以前的种种完全没印象,脑子一片空白,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我好怕这种感觉。”她身体又颤抖了起来。
“你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感觉到她微颤的身子,他的双手箍得更紧。
她很认真地点头。
“很可惜,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已经不奢望你们会知道我的过去,或许是老天故意让我失去记忆的。”对这件事,她已经释怀,只是害怕那股无助感。她摸上他受伤的手,“很痛对不对?”因为她的伤口也很痛。
他的目光被她额际上的瘀青吸引住,下意识地轻触。“这样会痛吗?”
她也跟着摸着额头。“不会很痛,壁每天都有帮我擦药,他说我的伤口好得很快。”
“壁很关心你?”
“他对我很好。”她甜甜地笑着,由衷的喜欢这里的每个人。
星沉下脸,松开手让她从身上移动。“出去,我要休息了。”
“喔,好。”她安安静静地离开房间。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重视女人的感觉,该死的不喜欢!他抓起背后的靠枕奋力往前丢去,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女人在他心中似乎渐渐占了一席之地,而且区域有逐渐扩散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