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被我耍了 第二章
作者:慕容雪
  由于樊曉薇一直是戰戰兢兢的,殊不知她進來不久,就有一雙眼睛在角落處直直盯著  她瞧,眼睛深遂不可測。  

  關毅展很意外會碰到她,是愕然又惱怒的,誰叫兩個人兩天前有過不愉快。但心中  卻有一絲絲的喜悅,想不到台北這麼小,他昨天還在想不知兩人會不會再重逢,想不到  今日就碰到面了!但是沒幾秒他的笑容就消失,而頻頻皺眉。  

  她和那個老頭未免太親密了吧!  

  聊天有必要靠那麼近嗎?  

  在關毅展旁邊的是江若麗,她在他一入會場時馬上就纏上他。本來他心情還不錯,  但突然他對她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麼事,她很不高興沒有得到他全部的注意,江若麗  在關毅展耳畔輕聲斥責道:「毅展,你怎麼都心不在焉的!是你要人家來的,還不理我  !」  

  「喔!好啦!」他淡淡地看她一眼。  

  他雖然一直掩飾他的恍惚,但心細的她本能地覺得不對、有問題。她打量室內的女  人,放眼一瞧幾乎沒有一個女的比她出色,呃,等等……有兩個女的長得不錯,但她知  道一個已經結婚了,所以她不放在眼底;但另一個她就不認識,是新面孔夾在一堆男人  中,用眼角發現關毅展似乎是看向那女的方向,這可危險了!今晚她得守著他,絕對不  能讓兩人有在一起的機會。  

  關毅展對於江若麗死命地纏在他身上,有點不悅,本想藉口開溜到樊曉薇那,但江  若麗欲知水蛭似的黏在他身上,真是令他大傷腦筋。  

  ※※※  

  「呼!逃過一劫!」  

  樊曉薇乘機溜喘口氣,她看這幢豪華的歐式大宅:樊曉薇才知道它不僅是大而已,  設備幾乎是一應俱全。逛完二樓時,她好奇上面還有什麼,就上樓了。  

  一上樓,她就發現這裏的地毯、裝潢,就連門的雕飾又比樓下更考究,她堆滿挖寶  的心更加好奇了。  

  樊曉薇伸手推開離她最近的把手,一開,哇!是個大房間也!她突然停下腳步,等  等,這裡可以參觀嗎?這兒像是屋主的臥房……呃,想了一秒,她下個重大決定:管他  的!他們又沒說這兒是禁地且門又不鎖,分明是存心邀人進來嘛!於是她就很「大方」  地參觀。  

  這房間真的滿大的,不知是打通幾間房間而成的,且室內的裝潢相當復古、典雅。  裏面有大床,上頭是鋪著手工細緻的枕頭及床單,整齊的床罩鋪著,另一側是一台黑色  的鋼琴,離琴不遠處有一個精美的心酒吧,前頭是一套古色古香的沙發和同式樣的桌子  。走到盡頭,她瞥見房間還有另一扇門;一開,是個超大型的三溫暖式的浴室也!她在  驚喜中玩起了裏頭的開關。一個反光讓她蹲下身一瞧,拿起來是一條鑲鑽的項鍊,誰的  呀?怎掉在這?一陣腳步聲嚇死她,她本能地跳起。喉嚨像是被人捏住、心臟像是跑百  米似撲通撲地跳著。雖是嚇個半死,好在大腦還沒變笨,立即把浴室門輕掩,豎起耳朵  聆聽外面的聲息。  

  半晌,門被推開,而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還有什麼事?」  

  「剛才夫人有打越洋電話來好像有急事,請你回電。」  

  「我母親?喔,我知道了!」他不耐煩地揮手打發著。  

  「是。」然後,留下了樊曉薇和一個口氣不耐煩的男士在房間裏。  

  樊曉薇在心底想著:好在,她躲的快,否則她真要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她會在這裏  出現?但她不認為這個房間的主人會聽她瞎辮出來的爛理由,因為從他的口氣中知道,  他現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呼!希望不用多久,他就會滾出去。不然她怎麼辦呢?她聽  見他嘆了一口氣及窸窸窒窒的腳步聲,要命的好奇心使她忍不住想瞧瞧「他」到底長得  如何?  

  嘿!她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是「偷窺狂」呢?  

  她偷瞄正背對著她的「他」,他拿著大哥大撥著電話。「喂,是我,我媽呢?」他  停一下。「媽,妳找我有什麼急事呢?呃……我知道啦!我年紀很老了,再不結婚沒有  人要我……妳不是這個意思嗎?好啦!我會抽空回家吃晚飯,但不要再辦什麼選妻大會  了……好,拜拜。」  

  跟她一樣是被逼婚的可憐男子!在他談話的時候,她悄悄地打量著他。他身穿一套  正式的黑色燕尾禮服,在講話時,他已把外套脫掉、擲在床頭。光是看他的背影就知道  是標準身材又很高,穿起禮服很出色,還有……嘿!一個可以和梁家輝媲美的美臀呢!  

  當她視線移回到他的臉上時,他正好轉過身來,她猛地倒抽一口氣。哇!樊曉薇趕  緊摀住口,以防自己叫出聲來。屏息等待了一陣子後,她才偷偷地瞄他一眼。  

  「他似乎沒發現。」樊曉薇吐吐舌頭想著,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好險!但……居然  是他!她剛才還認為他的聲音好聽、身材很棒,真是噩夢呀!現在她修正一下:他的聲  音其實是魔音傅腦,而身材肥得像隻河馬根本不能看,還有呢?對了,臉蛋可以媲美豬  八戒!尤其,剛才的一晃眼,從他的臉上看得出他的疲憊,哈,最好讓他累死算了!還  頂個黑眼圈最好,她幸災樂禍地想著。  

  和樊曉薇同在一個房間的另一個人——關毅展,關掉大哥大,鬆了一大口氣。  

  老天!他是又累又煩。累是因為這個月的工作量太大,煩是他一進屋內就瞥見那淘  金女和一個老頭子聊天,本來也沒什麼,但他們真的人親密了!平常的聊天有必要靠那  麼近嗎?且那個老頭竟「二」次故意碰她的手,讓他看了越覺得心情惡劣……身子半躺  在床上,一時間發現房間內似乎有著很經、很細的聲音,他瞇起眼睛、豎起耳朵,卻不  見四周有任何動靜;但下一秒鐘,他聞到他房內有一股清淡的香味。  

  香水!他皺起眉,他從不准他們在房間噴上任何香味的,但這個若有似無又輕柔的  香水味令他感到熟悉……這和剛才的細聲有關聯嗎?關毅展想了一下:會是誰呢?是樓  下那群烏合之眾嗎?還是商業間諜?哈!想不到會有人闖進他的房子,他花錢雇保全人  員是拿來裝點門面的、還是讓他們來喝茶閒聊的?  

  樊曉薇本想趁他合上眼時開溜,但她又怕吵醒他,相權之下,她覺得還是再等上一  陣子比較保險。  

  不久,她聽到床上有著窸窸窒窒的聲音,大概在穿外套,再來是關燈聲及關門聲。  她露出釋然的一笑,耐著性子一邊數著秒數,一邊用手煽著風,不知為何她怎覺得裏頭  越來越熱。當等得夠久時,她悄悄地推開門。  

  在黑暗中摸索,使得她「落跑」的速度慢了許多。突然,一雙大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本能地尖叫,而那隻可怕至極的魔手、無隱手竟轉而將她的嘴巴摀住。  

  樊曉薇狂亂地掙扎著,而她身後的那個人也急急地出聲:「妳別叫——」  

  天呀!她不想死啊!她不想被活活地勒死啊!就算是亂闖「禁地」也罪不至死吧!  

  她在驚慌失措中,狠狠地咬了那個人的手。不久,樊曉薇察覺到那個人鬆手,且生  氣地咒罵著:「喔!該死!妳是女人!」  

  她二話不說,馬上拉開腿準備逃,但不到幾秒,那比鬼魅還可怕的雙手又纏住她。  然後,她騰空。「哇!救命,這裡窩藏一個大色魔——」  

  關毅展生氣的把女人的身子拋向床上。她可真是兇呀!關毅展在一片混亂中,用身  子壓住她反抗的身軀,他低聲道:「我警告妳別動了!否則……」  

  「你開什麼玩笑!你是色魔、變態,硬捉著我不放,只有白癡才不會叫!」她使出  所有的看家本領——亂踢一通。「放開我——你這個大混蛋兼人渣——」  

  關毅展簡直快被身下的人給氣死。「妳安分點!惹火了我,妳就完了。」他威脅著  ,但她全當耳邊風——置之不理。最後,他簡直是跨坐在她身上、在黑暗中制住她張牙  舞爪的手,硬是反壓在她的頭頂上。他試著騰出一隻手,伸到床頭邊打開開關。「啪!  」下一秒,原本黑鴉鴉一片的房間,在一瞬間,變得特別的刺眼、明亮。  

  關毅展在見到她的臉龐時,不禁怔了一下。「怎麼又是妳呀!」她適應了燈光之後  ,也看清了來人的臉。「哎呀!你這個大淫蟲怎麼還沒滾呀!」  

  「妳怎麼會溜來這兒的?」他放開她,站在一旁踱步問著。  

  「我高興就來,不行呀!」她揉揉手腕,他力氣還真不小,野蠻人!  

  「說實話,妳到底是誰?」他原本就是故意設下陷阱好誘人出來,只是沒想到那個  闖入者會是她。  

  「我是你媽啦!大白癡。」  

  關毅展搖搖頭。「事隔幾日妳的禮貌仍沒什麼長進,小辣椒!」  

  「錯了,我的壞脾氣只對你,我一向都是溫柔可人的!」她露出一個甜死人的笑容  。  

  「那我可是萬分榮幸得到妳的『另眼』相待了!」  

  「對,大淫蟲幾日不見你總算變聰明了一點點。」  

  他瞇起眼。「那次我對妳禮讓七分是因錯在我,但今天,妳若是膽敢再叫我大淫蟲  、大色狼……等等,我就……」  

  「你想怎樣呀,我洗耳恭聽。」  

  「我就親自押著妳去洗手間,動手幫妳把嘴巴洗得清潔溜溜。」  

  「哼,我才不受威脅!」  

  「要不要試試看?」  

  「呵!我才不理你的激將法呢!叫我說我就說,那我不是亂沒人格!」  

  「不說就算了,只要記得我的話,否則下次就算在大庭廣眾之下,我也會把妳的嘴  巴塞滿泡泡的!」  

  樊曉薇想像自己滿口泡沫的樣子,真是難以想像。「對了,你怎會住這裏?」  

  「反了吧!這應該是我要問妳的!」  

  「我高興在這不行啊?礙到你啦?」  

  「妳答對了。」  

  「笑話!你算哪根蔥呀,在這兒質問我,主人都沒說話,你憑什麼?」  

  「說得好,但我剛才問了不是嗎?」  

  「呃?這裏……是你家?」不會吧!天要亡她!  

  「很不幸,是的。請問大小姐妳的說辭是?」他倒要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喔!我想我大概走錯樓了,不好意思打擾,我先離開了……」她腳已往門口走。  

  「慢著!」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幹麼啦!」她沒好氣地回答。  

  「妳……咦,妳手中拿的什麼?」他不小心瞥到她手中有個亮光,那是什麼?  

  她張開手一看,是她之前撿到的東西嘛。「我手……喔,這個是……」  

  「妳偷我的東西!」他一看那條項鍊是他祖傳之寶之一的男用項鍊。前陣子他還找  不到,想不到今天卻在她手中發現,他臉色一下子變得駭人。  

  「我才沒有呢!這個是我……」這是那時一慌不知不覺拿在手中的項鍊,他若不說  她都忘了。  

  「妳還狡辯!人證、物證都在,妳還想怎麼說?」  

  他的口氣讓她火大,冷眼白他一眼,甩掉他的手,把項鍊丟給他。「哼!這種臭項  鍊送我,我還不屑呢!更甭說叫我費工夫去偷!」  

  「不管這項鍊的價值,不告而取就叫偷就叫竊,妳知不知道!」他握緊項鍊道,不  知它扎痛了自己的手。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小偷了?」她快氣死了,上回被他視為淘金女她已是很火了  ,今天他又來了,自以為是的沙文豬!  

  「妳自己心知肚明!」他又想起她之前對那老頭的巧笑倩兮,更是火上加油。她本  能地揚起手,他反應很快地接下。「是因事跡敗露而惱羞成怒了,是不是?」  

  「事跡敗露你的大頭!」她踩他一腳,他才放鬆對她的箝制。  

  「妳一點慚愧之色都沒有,想必妳連羞恥兩字都不會寫!」  

  「才懶得理你!」  

  「妳要去哪?」  

  「沒有你的地方都成!」她回吼。  

  「我有說妳可以走嗎?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送妳去警察局。」  

  「抱歉,你的話對我沒有半點屁用!」她繼續走。  

  他抓住她。「我不准妳走!我就算不計較,妳好歹也要在禮貌上道個歉!」  

  「我又沒錯幹麼跟你道歉,我就偏要走!」她跟他大眼瞪小眼。  

  在緊張的氣氛下,他的表情突然一驚。「該死的小惡魔,妳做了什麼?」  

  「你當我三頭六臂呀,被你捉著不放,我就算想做什麼也不能呀!」她沒好氣地道  。  

  「妳看!」她一回頭,浴室門一個小縫頻頻冒出白色的氣體,他又吼。「妳在浴室  動了什麼手腳?」  

  「我才沒有呢!我只是玩了一下子而已……」他跑向浴室,門一開全是蒸氣,他跑  進去關了開關,她尾隨入內,霧氣已慢慢散去。「妳這個白癡,怎麼亂碰按鍵!」  

  「我才不是白癡!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嘛!」她又不是故意的。  

  「有沒有人說妳該好好打一頓屁股!」  

  「沒有!還有你嘴巴真該拿針縫起來,真是沒半句好話!」狗嘴吐不出象牙。  

  「妳給我過來……」  

  「作夢!我不奉陪了,再見!」她作勢要溜。  

  「不打妳屁股,也該給妳一點教訓!」他迅速地逮住了她。  

  「我還不需要你的教訓,我把機會留給其他人。」  

  「不!妳應得的。」她以為他會打她,但他卻只是如狂風般的吻住她的唇。  

  他知道不該吻她,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樊曉薇掙扎地、死命地槌打他的胸口  ,她本以為他是要乘機勒死她。可是……她感到他竟然用舌頭畫她的唇型,她惶恐地胡  亂扯他頭髮,他才鬆開唇。  

  「該死!你不要臉!你混……」她咒著。  

  他趁她張口的時間,攻佔她的唇,而且順便把她張牙舞爪的雙手扣住。  

  她沒想到他又再一次吻她,她思緒一片空白、呆呆地無法思考,而他竟還把舌頭伸  入她嘴巴來……她本能的反抗,卻使他更深入,而狂野、迷惑的感覺,讓她不想回過神  來。好半晌,她才驚覺不對,是「他」在吻她耶!她氣炸自己剛才的想法,猛力咬了他  的舌頭,又順手推他一把。  

  「撲通!」  

  只見關毅展滑入浴池中,成了標準的落湯雞,當然還不時聽見他唸唸有詞的咒罵聲  。  

  樊曉薇先是像個大白癡似的張大嘴巴,然後表情有些抽慉,繼而忍不住搥牆大笑。  

  「笑什麼?沒見過人掉下水嗎?」關毅展坐在池中渾身濕透、伸手扒了扒全濕的頭  髮,若不是他沒防備加上地上濕滑的,他哪會倒楣跌入水池中。  

  樊曉薇發現她此刻的心情,實在是太愉快了。  

  「嘿!的確是沒見過,且還是穿著燕尾服下水的!哈哈!」  

  他寒著聲警告。「別讓我抓妳,不然妳的下場就會比我更慘!」  

  「喔!我嚇得腿發軟了,哈哈!」  

  他一站起身時,她本能地退後好幾步,但見他全身濕透地走在水中時,她又有心情  「消遣」他了。「嗯,這個時辰很適合泡澡的,你好好玩呀!拜拜!」  

  她一溜煙跑掉了,卻沒有漏聽他在她背後傳來的威脅。「妳給我記住,這筆帳我會  加倍討回!」  

  樊曉薇自忖:噢!她應該發抖嗎?那他是在作白日夢!哈!她會記住他的;不過,  是記住他落水的模樣。  

  浴室內,關毅展走出浴池、抖落一身的水滴,挫敗地嘀咕著:「那個小惡魔!早知  道就連她一起拖下水,看她笑得像什麼似!」  

  ※※※  

  隔天。  

  樊曉薇好友兼秘書——阮如燕穿著式樣簡單的套裝,神采奕奕地走向他。「怎麼臉  色那麼差,是不是昨天玩得太瘋了?」阮如燕知道她昨晚參加一個宴會。  

  樊曉薇埋首在一堆設計圖前懶洋洋地抬起頭道:「幹麼?盤問呀!是嫌我付妳太多  薪水?」  

  阮如燕一臉委屈樣。「我哪敢呀!我只是個『小小』的秘書哪敢擺架子,不過……  薪水是沒有人會嫌多的,最好還是多多益善。」她悄悄地補了一句。  

  她沒好氣地道:「妳這個秘書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我嘴巴沒那麼大可以吞一隻象,不過倒可以吞下一隻烤雞便是了!」她愛吃香噴  噴的烤雞,大象倒貼給她,她都不要呢!  

  「欸!難怪這年頭大家都喜歡當職員,以免公司不賺錢反而還倒貼——賠死了!」  

  「哎呀,妳說嘛,那兒到底好不好玩呢?有沒有帥哥對妳一見鍾情或追妳呢?」追  樊曉薇的男人之多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  

  「阮如燕,白馬王子若是那麼多,大家幹麼對偶像哈成那樣。」樊曉薇沒好氣地回  著。  

  她力辯著:「妳該檢討了,被社會污染的太嚴重了,真是想不透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倒追妳呢?」  

  「說得好,連我也一直覺得很奇怪,後來我歸納出一點:因為越不容易到手的東西  ,人們越有興趣吧!若是果真如此,妳知道以後該如何對付那些犯賤的男人吧?」  

  「嘴巴一樣壞,真想看妳嫁人或被某個男人馴服的一天。」  

  「哈!妳慢慢等吧!我個頭太高,男人不要對我小鳥依人我就感激不盡了。」  

  「個高才好,像我就覺得我太矮了,和妳一比看起來腿跟白冰冰的沒兩樣。」阮如  燕身高一六五,自然羨慕樊曉薇一七零的高佻身材,不論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妳這叫作身在福中不知福,東方男人通常不高,像我一站出去五成的男人身高全  輸我,別說我穿上高跟鞋的時候,那還真是難看呢!而妳這種高度以東方人來講正好,  我還希望能縮水幾公分呢!」  

  「喔!也對,我碰到多半的男人身高不是比我矮就是一樣高,但至少我挑男人的比  例遠比妳多一半機會。」  

  樊曉薇取笑她。「喲,講到男人就高興了?」  

  「樊曉薇!」阮如燕鼓著嘴嬌嗔。  

  「妳真沒一點幽默感。」  

  「妳才沒有!哎呀!跟妳扯這麼多,都忘了我進來的正事了。」  

  樊曉薇收起嘻笑的心。「有什麼事?」  

  「今天有兩個會議,還有……等等。對了,上回福亞的設計案完成了;最後,剛才  我又代收到一堆花。」阮如燕好笑地說,每天一早收到一堆樊曉薇愛慕者的花束是例行  公事。樊曉薇是個道道地地的美女,但她偏有獨身的念頭,可讓一堆男士在後頭追得辛  苦了。  

  聽到最後一句樊曉薇大叫:「媽呀!又來了!他們不煩,我都快被那些花逼瘋了!  」  

  「還是照樣送給全公司的人嗎?」若是要賣,一束花賣十元,她也賺死了。  

  「一樣!別拿那些雜事來煩我!我都快受不了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還以為我是嘴  巴說說而已!神經病!」  

  阮如燕笑開了。「誰像妳樊大小姐不愛花呀!想不到普天之下竟有女人不愛花的,  實在暴珍天物。」  

  「幹麼,妳得了花癡呀。」  

  「妳才是花癡!不愛花就算了,還讓他們送得不亦樂乎,還越買越貴,大多都是進  口的呢!那些男人真是嫌錢太多沒地方花。」  

  「活該!我記得一開始時,就告訴他們我不愛花,他們竟還要送,擺明了就是白癡  一個,我可是好話不說第二遍,不過倒是便宜了你們就是了!」樊曉薇都是肥花分給公  司的女性同胞們,讓她們藉花炫耀、炫耀自己的「身價」。  

  「但是妳也害我媽以為我很受歡迎,每天都有花可拿,還直問我那個男的是誰、準  備什麼時候結婚!」  

  「嘻!不錯呀!多有面子呀!且還不用錢,沒事送送男友討他高興也不錯。」借花  獻佛,又不花錢多好呀!  

  「又不是送我本人的有什麼好高興的,且花送給男友太浪費了吧!不就成了『一朵  鮮花插在牛糞上』!」  

  「唔!這句話我要做筆記,下回我碰到那個帥帥的外務員時,我會記得一字不漏地  告訴他……」  

  「呃!妳怎麼會知道他的事!」阮如燕紅了臉,那個外務員叫季墨,個高、人很親  切又帥帥的,一個星期前因公事碰過幾次面,她對他很有好感,就不知他的感覺是如何  。  

  樊曉薇笑得儋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就說嘛!我有什麼好怕的!」阮如燕嘴硬的很。  

  「哎!不鬧妳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長相怎麼打小報告呢,看來妳也很討厭他嘛!  那我跟他講不是正好可以打發他走嗎?」樊曉薇笑得更倭恕�  

  「樊姊,你……」阮如燕頂著一張紅蘋果的臉。  

  「妳現在有權否認及申辯,快說呀!」她笑得更愉快了。  

  阮如燕更是紅透了耳根。「妳……討厭啦!」說完,快步地走出去。  

  樊曉薇更是囂張地哈哈大笑,連秘書都談起戀愛了!想想,最近身旁不少的人都戀  愛了,就連一向花心的大弟也要結婚了,怎麼她本人就沒有感染到一點戀愛的氣氛呢?  突然眼前浮起那個痞子的大臉,她嚇了一跳。對他,她也有點矛盾,的確是厭惡死他了  ,但她卻不怎麼討厭他的吻,這是很奇怪的事。她不是沒被人吻過,但她會有反應這是  很難得的,通常她被吻過後還能很「鎮定」,除了他!為何那個能撥動她心的那根弦絲  ,會是他呢!  

  嗯……算了!像他那種自以為是的沙文豬,兩人最好別再見面了!聳個肩,她又埋  首在公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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