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又一关,严密的保全,华丽的大宅,放朝欢凭着辜威廉的亲笔邀请函,直接进到四儿的房间。
很漂亮的纯羊毛地毯,很漂亮的小羊皮沙发,很漂亮的六十四针缎面纯棉床组,很漂亮的八角落地大窗,基本上,这是个很漂亮的房间,偏偏缩在漂亮大床边上的辜四儿,破坏漂亮画面的很不漂亮。
“朝……朝欢。”才叫名字,四儿就哭到说不下去。
怎么有人能这么勤劳的,把自己哭到跟贱兔一样丑?
“小四,你实在很差劲,眼睛都不见了,这样我要怎么跟你算账?”放朝欢把高跟鞋一踢,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往义大利制的小羊皮沙发躺去。
“朝欢,你……你知道,我我我……”她今天一定要跟朝欢认错,这是一定要的,所以爸爸问她要不要邀请朝欢参加今天的晚宴,她才会哭着点头,可是一想到认了错,朝歌就得还给朝欢,四儿就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四,你确定你已经接下硕阳集团财务部经理的位置?”虽然四儿提前把学分都修完了,可毕业证书还没领呢!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大学生,凭着对数字方面的过人天分,仗着她爸爸是辜威廉,没出校门就硬给扣上经理这重责大任,可怜哪!
像她,正港天之骄女呢!领了毕业证书这么久,一样吃饱睡、睡饱吃,说有多好命,就有多好命。
嗯嗯,叹只叹,人各有命啊!
“朝欢,对不起!”四儿头低的快碰到地了。
总算说出口了!她知道,把好朋友的未婚夫抢过来这种过分的事,再怎么对不起都没用,可是,她没办法不把歉意说出来。
能做的她都做了,她骗朝欢要搬回家,其实是另外租房子,因为她怕朝歌在手机无法联络上她的情况下找上门,她不能再见他,她怕再见了他,她会忘了她跟朝欢是好朋友的事实。
她知道,只要再见他一眼,她一定会忘了朝欢是谁,她不能这么对朝欢,不能!
提前修完学分,她主动接下爸爸一直希望她接下的财务部经理位置,她想用过量的公事,透支想她的心力,可是……没有用,心力愈是交瘁,她愈……想他。
“嗯嗯,你还知道对不起啊?拿计算机过来。”放朝欢决定跳过悲悯好朋友,哭成贱兔的累人关怀篇,直接把账清一清,仇结一结。
“朝欢,你原谅我,好不好?”四儿爬起身,拉开一抽屉的计算机,她泪眼模糊的挑了一个按起来最省力的计算机,哭着往躺成贵妃样的放朝欢靠去。
“休想!”放朝欢挪了挪身体,“你坐下,我说,你自己算。”
辜四儿泪不停的棒着计算机,准备开始计算自己有多对不起放朝欢。
“你害我自己打报告、洗衣服、买饭,这条账,算你对不起我一百万。”
“对不起……”四儿认真的打上一加六个零。
“你害我累的半死才探到你没回家,这条,也是一百万。”
“对不起……”她让朝欢这么担心,四儿自动把一打成五。
“你害我得搬回去,被蓝海洋整到心脏病发,这条,还是一百……”
“你病发了?”四儿紧张的捉着放朝欢细瘦的手臂,再度哭出声来,“朝欢,你去开刀好不好?”
放朝欢想也不想就回答,“才不要!”
“朝欢……”
眼看四儿的鼻子下方哭出可疑的分泌物,放朝欢这才想起,她怕黏黏的不明液体。
“小四,你放心,没跟你算完账,我不会死的,别哭……”
“笨朝欢,你别这么善良……”四儿被放朝欢安慰到更难过。
被一个笨人骂笨,要不生气,也难!
“不准哭!”放朝欢真的生气,凶了起来,“朝歌真的值得你这么勤劳的把鼻涕哭到我身上?”好恶心!
“你知道我跟朝歌的奸情?”四儿吓住了眼泪,虽然说她本来就要认错,也说了对不起,可真听见朝欢亲口说出来,她才知道,朝欢如果不说破,她永远也不会说清楚她跟朝歌的事。
“请问你说的是哪个字?是艰苦的艰呢?还是煎熬的煎?”还敢骂她笨?男未婚,女未嫁,算那门子奸?她脑子里的聪明细胞,怎么会只认识数字?真是……吱!
“朝欢,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够了!”她要会故意,地球就是方的了, “小四,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善良吗?那我问你,像我这么善良的天之骄女,要是知道我哥哥跟我最好的朋友,爱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会怎么做?”
四儿不用想就回答:“把朝歌送给我?”
“没错,就送给你。”
“送给我?”四儿不敢相信她听见的,“朝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朝歌是你的未婚夫,又不是东西,你怎么可以把他送人就送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嗯嗯,什么时候你说话变这么清楚了?”放朝欢没一点辜四儿的激动。
“朝欢!你到底把朝歌当成什么了?”她也不知道,只要有关朝歌,她就是能说的清楚。
“嗯嗯,不就是哥哥。”还是个有仇的哥哥!
爱小四也不通知她这个妹妹兼未婚妻一下,害她这么辛苦的日日幻想着爱上自己的哥哥,还被蓝海洋天天逼着恋爱,累的她去掉半条命不止,这仇,她记的可清楚。
“哥哥也不可以随便送人,哥哥……哥哥?”朝欢说的话,怎么怪怪的?四儿困惑的把话停在哥哥两字上头。
“谁也别想我把哥哥送人!小四,你听清楚好不好?我送你的是未婚夫。”说半天还不懂她是要赚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嫂,来供她奴役使唤?这小四,连骂她笨都懒!
“不……不都是朝歌吗?”四儿还是不懂。
“嗯嗯,谁规定朝歌的身份,只可以是我哥哥兼未婚夫?难道朝歌不能是我哥哥兼辜四儿的男朋友?”
“朝欢,你是说……是说……”四儿不信自己的耳朵。
“小四,我早就亲眼目睹你们在床上做双人有氧运动,当时没说穿张山是朝歌,就是因为我决定抛弃他未婚夫的身份,那肥水不落外人田,你要就送给你。”
事实上是小四这肥水不落外人田,不过,为了维护她善良的形象,事实就不必说了。
“是真的吗?你不恨我?”朝欢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四儿又开始哭。
“你再把鼻涕往我身上抹,我就会真的考虑勤劳的恨你一下。”爱都嫌累,她哪会这么勤劳去做恨这种蠢事?
原本她就是很善良的想,朝歌笨的只会自恋,脑子装的都是责任、恩情那些有的没的,哪个笨女人会嫁给一张一看就知道会婚外情的脸?
她是他妹妹,看在他供吃供住把她供起来发懒的份上,她就顺着家里的意见,跟没人要的哥哥把婚订了。
基本上,别累到她的事,她都没意见,她是随和的天之骄女,从不摆谱。
当亲眼目睹那肯定累死人的双人有氧运动,聪明的她,随便一算也知道,多一个小四这种大嫂比少一个朝歌这种未婚夫,不但划算,还赚死了!
“朝欢……我不能这么对你。”四儿心好痛的拒绝收人。
“小四,我的国语标准吗?”放朝欢很累的问。
“很标准。”
“那你为什么听不懂,朝歌对我来说,从我生到将来我死都是我哥哥,只是哥哥,懂不懂?”
“我懂!朝欢,你哭出来好不好?要不你打我,我不怕痛的!”朝欢比她痛苦吧?未婚夫出轨,她还要赔笑脸安慰她这个可恶的第三者,四儿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小四,你相信我,朝歌等于哥哥,没别的了。”
当然,哥哥也等于金主,为免笨小四又理不清,后面这个等于,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朝欢,你骗不过我的。”
放朝欢被打败的整个人摊平在舒服的不得了的沙发椅上。
她确实想哭,因为她正接受自做孽不可活的严重打击,明知道小四除了数字外,根本就是白痴到叫人会跟着脑抽筋,她还笨的玩她?
当初,趁着他们做双人有氧运动正起劲的时候,她只要找台相机拿好,接着把门一踢,手指按几下快门,那她要朝歌娶,朝歌就得娶,她要小四嫁,小四就得嫁,一切既威风又简单,多省力……
她干吗这么勤劳的不出声,还假装不知道朝歌爱小四爱到碍着她,心痛到快要颜面神经失调?
早知道要报朝歌害她天天被逼恋爱,还抢走她奴役对象的大仇会这么累,她就大仇化小,小仇化无,不报了。
更是……悔不当初啊!
为免累死,不行!她得想想办法……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骗你,我恨朝歌,也恨你。”用嘴恨,容易。
辜四儿倒吸一口气, “朝欢……有多恨?”想也知道,朝欢是恨她的,但她想不到当亲耳听见朝欢的恨时,心像是叫人硬生生的挖起!
“嗯嗯,跟国父纪念馆一样大的恨。”模型的。
“这么大?”朝欢都这么恨她了,她怎么可以看着朝欢的脸,还想着朝歌?
“就是这么大,所以我想……”她的懒在拼命尖叫,她必须立刻扭转这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局面,放朝观有了救懒大计。
“你不可以把朝歌送我!”四儿激动得重复之前的话,朝欢太善良,舍不得惩罚她的背叛,她要自己罚自己,就罚……只能想,再也没有其他了。
“不准哭!给我听着,”放朝欢无视辜四儿白到发青的脸,她无情的说出她的想, “我会尽快嫁给朝歌,不过,我只负责让人对着我叫一声放太太,其他的,尤其是双人有氧运动的部分,你得负责。”
过几年,等她看够朝歌千千结的偶像脸,她会以一大笔赡养费为前提,用离婚来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这么办!
小四没说错,她真是……善良的可以。
“朝欢,我不可以这样对你的……”她可以继续拥有朝歌?四儿好辛苦的压住心底正冒出头的极度想要。
“小四,我也不愿意这样的,但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朝歌坚持娶我报答我家的养育之恩,我是这么善良,除了如他的愿还能怎样?你知道我有心脏病的,真要做那么激烈的双人有氧气运动,会死人的!那根据你的说法,我又得很恨你们,在这种恩怨情仇的复杂情况下,我就很委屈的当一下有名无实的放太太,那你也得接受残酷的现实,乖乖当有实无名的朝歌的女人,懂吗?”
故意把话讲的这么混乱,就是不要小四懂,她只要她点头就行了!
辜四儿努力的想听懂放朝欢说的话,可是她懂的一头露水。
“朝欢……你在笑吗?”
“是的,我在笑。”放朝欢毫不遮掩的当场笑出声
来,“小四,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报复,听话当朝歌的女人,我就继续痛不欲生的笑给你看。”
四儿慌了,“你别再笑,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好,你说说,答应了我什么?”这笨小四,千万别让她白累一场。
“我答应你,还是……还是他的……他的……女人。”四儿涨红了脸,猛然的抱紧了来不及闪躲开的放朝欢,“朝欢,谢谢你。”
放朝欢等半天就是等不到四儿的主动放手,腰实在酸的挺不住了,她只好把真相说穿。
“小四,你不必谢我,其实是我受不了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那很不卫生!”
辜四儿一愣后,红红的脸,笑出了嘴角上好久不见的小笑窝。
“笨朝欢!”
“碰上你,谁还聪明的起来?”放朝欢把话含在嘴里讲的不清不楚。
“朝欢,你说什么?”
“我说,你再不下楼去,就吃不到脆鸡比萨了。”再不把她骗下楼去,她会活活累死。
会勤劳的收下请帖上辜家来,为的是要见四儿,现在人见到了,休想要她下楼去吃吃喝喝走走笑笑的累死!
这沙发躺起来太舒服,她要睡觉。
“是阿炮老板的脆鸡比萨?”很久不会饿的肚子,突然间好饿,四儿很快的站起身,又是洗脸,又是换上小礼服,套好高跟鞋等很久,她忍不住轻轻的推了像是重度昏迷的放朝欢一下。
“朝欢,我好了。”没反应?
再推,声音再大一点,最后四儿还饿出了胆子,去掀了放朝欢闭的死紧的眼皮子。
“睡着了?笨朝欢,又吃不到好好吃的脆鸡比萨了。”四儿拿了喀什米尔的羊毛毯,帮躺死在沙发上的放朝欢盖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往她最爱吃的脆鸡比萨奔去。
放朝欢闭着眼的笑了,总算是下楼去了……
长长的回旋梯像是没有尽头,他知道,她在尽头的那一端,放朝歌用高耸的精刻堂柱,半掩住他阴郁的身影。
“你为了今晚的邀请函,答应跟我回国一趟,就为了这根凹凸不平的水泥柱?”翻译告诉他,柱子上是条龙,他怎么看,都像是一条长了鳄鱼头的变型鱼,他这弟弟的审美观,非常……另类。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母亲跟你父亲既然都已经过世,我对他们的事,没有权利说什么,我有的权利,是选择继续保持放朝歌的身份,别缠我。”冷冷的语调,隔出不让人跨越的距离,放朝歌锁住在回旋梯上,突然现身的浅蓝身影。
是她!
“我非常抱歉你母亲因为酗酒过量而暴毙,但我必须再一次提醒你,父亲过世之前,惟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你,你似乎不明白你的身份所代表的意义,如果你能……”
“现在的国王,都这么哕嗦的吗?”毫不留情的推开挡住她身影的哕嗦家伙,放朝歌的视线,紧锁住停在辜威廉身旁的辜四儿。
她瘦的叫人心疼!
警觉到事情的可能巧合,他顺着强烈的直觉叫人查,这一查,他发现朝欢就是四儿那个叫他妒红了眼的变态室友,更查明白了辜威廉是谁。
朝欢的小恶作剧,他当不知道,毕竟,是他先恩将仇报的把她推给蓝海洋,她有埋怨的资格,他不计较。
但辜威廉把四儿故意藏的这么紧,他不能当不知道!
“好吧,不哕嗦,我跟你谈一笔交易。”这个小岛上的征信业者,便宜又有效率,比他国家每年要花上大笔预算的国防部好用多了。
他非常需要利用辜四儿,让这个死硬派的弟弟,开口叫他声哥哥。
“我跟你,没有交易好谈。”放朝歌一贯的拒绝。
“辜威廉不会让你靠近他的宝贝女儿,但我不同,我是国王,是今天的主客,我可以把辜四儿带过来。”
“不必。”他不必靠近四儿,四儿会自己过来。
不必?他把眼睛都黏在那个小女人的身上收不回来,还不必他帮忙?难道,他有办法接近被人墙有意无意包围住的小女人?
“不必我帮忙,那需要我的破坏吗?”不行!他的成就感不能再空虚。
放朝歌慢慢收回对辜四儿的专注,他面无表情的用没有阴阳顿挫的语调说,“知道吗?我有很多身为国王的你,无法想象的性格缺点。”
“比如说?”他怎么突然亲切起来,对着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比如说!不管是帮忙还是破坏,只要碍着我,都是障碍。我对障碍,一律没血没泪的就地摧毁,无情无义是我人格上从来不必突破的瓶颈。”
听起来,这种人格上不必突破的瓶颈,跟最近流行的恐怖分子,一样可怕。
“我身为一国之王,没有特别待遇吗?”他走到哪儿,都有红地毯可以踩,军礼炮可以听,国宴可以吃,他享受惯了特别待遇。
“有。”
“有?”他怎么觉得家毛站了起来?
“在被摧毁前,你想先断手?还是断脚?”
“我是国王,不是障碍,你的特别待遇就免了吧!”能用简单的问句,问出人一背的冷汗?他有着同他一般的皇家霸气,他不禁要同情起已经注意到这边的辜威廉。
“你的小女人往这边来了。”奇怪的是,她的眼睛没看放朝歌,也没看他这位身边围一堆黑西装的显赫国王,她注意的是……长桌上的食物?
好不容易打完长长的招呼,四儿尽可能端庄优雅的,快速往放满各式美味的长桌去,她的目标是长桌的最左边,柱子没能挡住她看见最爱吃的脆鸡比萨。
“她是饿了多久?居然看不见我跟你?”
“限你三秒钟内,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没血没泪。”
虽然很想留下来,看看他对这个小女人,会不会也是这么没血没泪?但为了顾及国家形象,国王不宜残废,他只好走……十步。
“你可以对我没血没泪,我却不能对你无情无义,她后面的那些乌鸦,我帮你挡了,记得,你欠我一次。”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多事。”放朝歌毫不领情。
两方人马,无声的攻来围去,年轻国王玩的可乐了。
站在脆鸡比萨前咽了咽过多的口水,四儿没发现背后的暗潮汹涌,她转往布边拿了白瓷餐盘,再回到原位。
“啊?”比萨不见了?
“你怎么可以把自己饿的这么惨?”放朝歌手上拿着脆鸡比萨,声调喑哑的站定在四见面前。
“啊?”突然看见最想见的人,四儿呆捧着空餐盘,说不出话来。
“这么久不见,四儿,你只有‘啊’要对我说吗?”拿过她手上的餐盘,他替她挑满了整盘子的食物,“拿好,全吃完。”
“啊?”
紧跟着放朝歌走来走去的辜四儿,在他突然转身时,她差点煞不住身子撞翻那装满了食物的餐盘。
他单手稳住她的身子,弯身探近回不过神的她,“四儿,我知道你不是只会说‘啊’,让我听听你说些别的,比如说,好想我?”
不敢相信的伸出双手,四儿狠狠的捏住眼前的脸,不放!
“真的是你!”她瞪着手中抓住的脸,好激动。
脸痛的想笑,她是瘦了,不过以她抓在他脸上的力道来看,她显然还是很健康的。
“四儿,我以为再见面,你会抱我紧紧哪!”他把餐盘往旁边一放,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才不要!”四儿突然间掉了眼泪, “每次一抱你,你就不见,我变聪明了,不抱你,你就不会不见……”
她恐怕永远不明白,她哭,难过的却是他。
握住她的手,拉近,他把她抱的结实,舍不得对她发脾气,但埋怨总是有的。
“还敢说?不见的是你不是我,你明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却狠心的就是躲着不让我见着你,我的四儿变坏了,喜欢让我痛苦……”他绝对不会笨到跟她承认,坏的是他不是她。
“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睡着了想你、不睡也想你,报表上的数字全变成了你的眼睛、鼻子,我每大光是想你肚子就饱了,可是,这样是不对的,不对的……”
“四儿?”他捧住她哭花的小脸,打断她不必要的内疚,“听着,我们的爱,没有不对。”
“可是,你有未婚妻……”糟糕的是,那位可怜的未婚妻还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相信我,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事实上,所有的事都进行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再忍受见不着她的痛苦。
“嗯……”朝欢已经解决好了,四儿这次没有内疚的把放朝歌抱的死紧,“我好想好想你。”
回抱她的力量,他控制在不伤到她的范围,她的一句好想好想,让他这段时间的辛苦,有了代价。
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前提是,她不能哭到昏过去,一个人的地老天荒,他不要!
“四儿,你想我有想到忘了阿炮的脆鸡比萨吗?”伸长了手臂,他勾过来了特别为她准备的难吃比萨。
一闻到那特别的香味,四儿眼泪没来的及收住,脸已经自动转离开放朝歌的胸口。
“大部分的时候有,但是,偶尔会记清楚阿炮老板的脆鸡比萨。”四儿老实的说。
忍不住笑着亲了她一下,他坏坏的把比萨推开,给她的是他先前帮她拿的那一整盘食物。
“把这些吃完,才准吃一片比萨。”他霸道的命令。
“这么多?我吃不完的。”她连一口都不想吃,她只想吃被他推到身后的脆鸡比萨。
她再继续吃那难吃的比萨,肯定会营养不良,他不禁要怀疑,她是想他想瘦了?还是偏食偏瘦的?
“吃不完?”看她怎么都不动手,他拿过她的叉子,叉了一块鲜干贝入口,再又起一块黄鱼片,“我帮你吃一口了,现在,乖乖张嘴。”不吃?他会把她喂到他觉得饱为止。
两个人,就这么躲在什么都遮不住的柱子后面,甜甜蜜蜜的你一口、我一口,吃到饱饱。
然后,放朝歌放盘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辜四儿等着吃的脆鸡比萨,整张从桌上翻到了地上,甚至于“不小心”的一脚踩上。
“啊?”四儿惊叫。
“啊?”放朝歌也跟着敷衍的叫一下,“四儿,瞧我笨手笨脚的,你的比萨被我‘不小心’踩烂了,我马上去阿炮的店里买……”说着说着,他就往外走。
“不要走!”四儿冲向前,由后抱住往外走的放朝歌,“我不吃脆鸡比萨了,你不要走。”才见面,她不要跟他分开。
“四儿……”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有意无意的一直看往这个方向,坐在轮椅上的辜家老爷子,要儿子推他过来,没想到会看到四儿,跟个男人不成体统的拉拉扯扯?
“四儿,过来!”
“爷爷……爸爸。”四儿猛地收回手,但她的脚没动一步。
“他是谁?”辜老爷子严厉的问着身后的儿子。
辜威廉只简单的说了三个字,“放朝歌。”
确定没有任何的贵宾姓放,辜老爷子毫不客气的下令,“威廉,把人给我赶出去!”
“爷爷,不要这样。”四儿急的快哭出来。
放朝歌看也不看猛比着手势的年轻国王,他的眼里只有四儿。
“四儿,你先上楼去。”
“可是……”
“你爷爷凶的挺可爱的,我一向不怕可爱的,没事,快上楼去。”把她转了方向,他推她离开。
“四儿,上楼去。”辜威廉温和的命令着才踩上阶梯,又想下楼来的女儿。
几个专门惹是生非的亲族,认出了放朝歌,立刻凑上辜老爷子的耳朵,很有鼠辈样子的叽叽咕咕个没完。
“什么?他是个唱歌的?”辜老爷子瞬间勃然大怒,“威廉,你还杵着做什么?把这个唱歌的立刻给我赶出去!”
直到四儿上楼的身影看不见,放朝歌脸上的温柔,被冷漠取代,他站的挺直,不发一语。
年轻的国王,考虑着要不要亮出他一国之王的威严,来缓和一下紧绷的气氛,没想到……
“爸爸,我不能赶他出去。”辜威廉叫人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开口。
“你在说什么?你是瞎了眼,没看见这个唱歌的纠缠着四儿?你给我说出个不能的道理来!”怒极的辜老爷子,连连拍着轮椅的把手。
厅上的人,全都噤了声的往这边看,辜威廉的表情,还是一惯的叫人看不透。
“他是硕阳集团的新股东,持有股份,百分之二十——。”
瞬间,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辜老爷子的双眼暴睁,“你把硕阳的股份卖给了他?!”硕阳的股份只能在辜家人的手里!辜家持有股份将近百分之九十五,一个唱歌的外姓人,不可能是硕阳的股东!
“不是我,是威杰。”
“什么?是那个畜牲!”
辜威廉没应声,因为,他的父亲已经亲口说出,他这十几年,最想说的一句话。
“辜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方便我登门拜访?”无视场面的混乱,放朝歌冷冷的问始终在打量他的辜威廉。
“随时欢迎。”
他会在这里,除了一定要见四儿,要的就是这句话!
有了这句话,放朝歌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他而起的这一场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