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他突然出声,将她吓得掉了刀子,慌慌张张的要去捡,而他正好也转过身来,令她身形一僵。
  两人四目相对,他锐利的视线令她冷汗涔涔。
  老天……被他发现了?
  “你怎么还穿著衣裳?”
  “我……我……”她心惊胆跳得吐不出话来,幸好他并没有看到,但是也够把她的魂给吓飞了,幸好她的红袖刚好盖住了匕首,才没让他发现,她乘机悄悄将匕首推到绣枕下。
  男人将她慌张的模样当成了羞涩,小娘子越是紧张,他越想要她,终于耐不住性子,长臂一伸,将可人儿搂过来。
  “啊!你做什么?”她惊呼。
  “我来帮你。”
  热烫的身躯包围住她,大掌等不及的在她身上游移。
  “等——等等——”
  她慌张的阻止,但是压在身上的男人,可一点都等不了。
  他是个粗汉,孤家寡人很久了,想想自己也该娶妻生子,行经玉城镇时,客栈的赵掌柜说,有个穷苦人家的女儿为了生计想卖身,谁肯出银子买她,她就侍奉谁,要当妻子或做妾都行。
  适巧他想娶妻,因此把银两给了那户人家,说好择个黄道吉日来迎娶。
  他对妻子要求不多,是母的,会生就好。
  不管美丑胖瘦,只要能帮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便心满意足,却没想到把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刹那,会瞧见一张秀丽标致的脸蛋。
  他的新媳妇儿,居然漂亮得不得了!
  越是瞧她,心越热,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想要她。
  在大掌的蹂躏下,可人儿变得衣衫不整,他正急切的动手把她的嫁衣扒光。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身上只剩肚兜和亵裤,大片肌肤全露在外头,束起的长发也被他拨散了,美得令人屏息。
  在他身下,她慌张柔弱得如同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羊,无助的望著他。
  灼亮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美丽,将那畏怯的神情当成是对洞房花烛夜的紧张和羞涩。
  那贝齿将小嘴儿咬得格外润红,无辜好欺负的模样,令他全身像是著了火,身下的硬挺早已蓄势待发。
  他想吃他的新娘子。
  当大掌试图将这最后一件碍人的肚兜扯下时,两只小手死命的阻止他。
  “等等啊!”
  还等?他一点都不想等,只想将她从头到脚看个仔细,品尝她一整夜。
  先前迎娶时,看著新娘子弱不禁风的被人扶出来,纤瘦的身形,让他一度怀疑这看似柔弱的身子骨是否可以为他孕育出强壮的孩子。
  然而,在剥了嫁衣后,赫然发现这具身子比他想像的更为丰满,他当下便决定,他要让这女人孕育他的孩子。
  关玉儿急切的想尽办法拖延时间。该死的,这家伙怎么还没倒下?
  明明整壶的酒都喝下肚了,一般人老早躺在地上翻白眼,他却还没事似的精神百倍?!
  他的胃是铁做的吗?
  正当她急得想哭时,他突然停止动作,脸色愀变。
  “刚才的酒有问题。”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直把她盯得发毛。
  这下可好,不但没弄昏他,反而还被他发现了!
  他肯定会勃然大怒,然后伤害她,在死之前,他一定会在盛怒之下打死她!
  她害怕得发抖,今夜,自己就会死在这男人的拳头下,谁来救救她呀。
  “幸好你没喝酒。”
  咦?
  她呆呆的瞪著他,就见他直起身子,摸了摸肚子,然后走到一旁,闭上眼,做了个吐纳调息后,弯下身,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在夜壶里。
  “这酒肯定是坏了,喝下肚子怪不舒服,我已经运功把它逼出胃,没事了。”
  关玉儿傻愣的瞪著他。
  运功?没事了?
  怎么可能!这男人喝了一整壶有毒的酒居然没事?并且悠哉的用热茶漱口,完全不见任何快昏倒的征兆。
  当大掌放下茶杯,黑眸再度扫回她,燃著旺盛的欲火,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著他的逼近,屏住了呼吸。
  她感觉得到,这男人想吃了她。
  关玉儿极力往床内缩去,可床就这么大,她能逃去哪儿?
  眼看他上了床,壮硕的身子逼近她,他的气息,完完全全包围住她。
  “等——”她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被火热的吻尽皆吞没。
  他不想等,只想抱著这具软玉馨香,尝遍她每一寸肌肤。
  大掌像一把火,在她白嫩诱人的肌肤上探索。
  不!不可以!
  她绝不能糟蹋在这人的手中!
  混乱中,小手伸向绣枕底下,摸到了冰凉的刀子。
  这一次,她不再心软,把心一横,刺向他!
  他停止了吻,惊异的黑眸,像是黑暗中最亮的两团火,直直瞪著她,但她脸上的惊恐更甚于他。
  刀子上没有沾血,因为,刺不进他的身子里。
  玉儿无法置信的瞪著他的腹部,竟然毫发无伤,吓得她双手不停颤抖。
  不可能!这一定是恶梦!一定是!
  “你在干什么?”他拧眉问。
  她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猛力往他身上刺,就不信刺不死他。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不杀死他,她就逃不了!
  逃不了,就会被他玷污!
  这班人太可恨了!
  害她爹爹好赌成性!
  害她娘亲上吊自杀!
  害她两个弟妹被卖掉!
  害她家破人亡!
  她已经一无所有,宁可死,也绝不让这恶人奸污!
  满腔的恨意和恐惧在此刻爆发,让她失去了理智,疯狂的砍杀对方。
  “住手!”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疯狂。
  关玉儿怔怔的瞪著这具赤裸裸的男人同体,整个人呆掉了。
  怎么会?
  她一定在作梦!
  她的刀子,断了;而他的身子,无伤。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像梦呓一般,惊恐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杀我?”他眼中燃著愤怒的火,不明白他的新娘子为何拿刀子暗算他?
  雪白的手腕,很快被大掌抓出了紫痕,她感到一阵痛楚。
  “说!”他命令。
  “为什么你死不了!”
  “因为我刀枪不入。”
  她再度愣住,像是看怪物般瞪著他。
  她听说过,江湖上最厉害的功夫,当练到最高境界时,可以刀枪不入。她只听过,但从没见过,一直以为这只是传闻,如今亲眼见到,她一时之间吓傻了。
  如果杀不死他,那她岂不是逃不了?!
  这可怕的男人会如何对付她?
  男子突然恍然大悟,怒眸微眯。“你在酒里下了毒?”
  既然被他知道了,大不了一死,她豁出去了——
  “对!我要杀你,我恨不得你死!”
  难怪他觉得酒怪怪的,原来是被她下了毒。
  “你对我下毒没用,我百毒不侵。”
  她张著嘴,讶异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用刀杀不死他,使毒又毒不死他,注定了她今夜要被这恶人欺,无情的掠夺她的贞操。
  思及此,她便全身泛寒。
  不!与其被他侮辱,她宁可一死!
  挣开他的大掌,她把刀子对著自己的颈子,意图用剩下一半的刀口,在脖子上一抹,一了百了。
  可是她还来不及自刎,就被他快手的再度抓住,打掉她的刀子。
  他无法不惊讶,上一刻他正愤怒著这女人居然想杀他,下一刻她却想拿刀自刎?!可把他搞糊涂了。
  “让我死!”她想抢回刀子,却轻易被他拦住,这人用一只手,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的双手牢牢缚住。
  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下脸颊,她挣扎著,甚至咬他。
  这皮厚得像是铁做的,没咬伤他,反倒疼了自己的牙齿。
  男子深拧的眉头,像是可以夹死千只蚊子,望著她的眼泪,他的心,莫名的不舍,他当然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
  “你不准死。”
  “我为什么不能死!我懂了,因为你想奸淫我,蹂躏我,欺负我打不过你!”
  “胡扯什么?我们成了亲,你是我妻子。”
  “我不是!是你们强迫我!我不想成亲,是你们逼我!把我关起来,折磨我,不让我逃走……我、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她又哭又打又踢的,满腹的委屈倾泄而出,想到自己可怜的处境和失去的亲人,几乎泣不成声。
  她的话,倒让他意外了。
  “你不是自愿的?”
  “你们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娘自杀!现在又把我卖了!我宁死不屈!”
  男人神情严肃得吓人,任由她打骂,也没还手,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耳里,大手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满脸的泪水,而那双美眸,对他充满了恨意。
  这其中有问题。
  他沉默著,如果她并非自愿,这表示有人骗了他。
  大掌温柔的拭去她的泪,这动作,令她一怔,眼中有著疑惑。
  他站起身,把脱掉的衣服又开始穿回来,而她,则把被拉高,遮住自己只剩一块肚兜的身子,惊疑不定的瞪著他。
  整束好装备后,男子对她低声命令。
  “在这里等我。”说完,他便打开房门,大步跨出,把门带上。
  惊恐的关玉儿,就这么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张泪脸,不明白那男人怎么就离开了?而且他临走时,还为她拭泪。
  为什么?他干什么去了?还会回来吗?
  缩在床角,她知道自己哪儿都去不得,外面有人守著,她一个弱女子,更不可能穿著嫁衣逃走。
  想到自己悲惨的身世,泪水又掉下来,一滴一滴落在绣被上,呜咽的哭著。
  她好想娘亲,想爹爹,更担忧弟妹们,不知他们被卖去哪儿了?有没有饭吃?
  以往,两个弟妹总喜欢跟她挤一张床,日子虽然清苦,但是很幸福。
  如今,过去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大爷饶命啊!”
  门外传来的凄厉惨叫,把关玉儿给吓得抬起头来,紧接著,又是一声一声的哀号。
  她忙将衣裳穿好,怯怯的走到门边,开了门,探出半张脸。
  去而复返的新郎,回头望著她,指著手上拎著的人,对她沉声开口——
  “害你家破人亡的,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