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皇商夫(下) 第九章 潜藏的阴谋(1)
作者:阳光晴子
  宁晏与小芷带着赵秦娘跟唐老夫人来到淘宝楼,两人直接去找管私牢的夏杰说明来意。

  水浒城的老百姓,包括赵秦娘跟唐老夫人都知道江霁有一个地牢,专门惩治恶徒,像是贪婪小厮、赌客赖账、玩女人白嫖,或抓良家妇女霸王硬上弓的淫贼,及拍卖场上空口开价,却拿不出钱的假富翁,甚至酒醉无故滋事、杀人放火等等,这些主从犯不分男女,都同罪,轻者杖责五十大板,重者直接杖毙。

  她们更听过,只要进到这里,没死的,出去后就变乖了,只是她们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也会进来这里。

  私牢位在后院地下室,两人站在入口处,惶惶然的看着小芷与夏杰说话。

  她们以为他们会直接将人带上来,没想到长得横眉竖目的夏杰竟然朝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跟着他下去。

  两人害怕啊,正要开口,小芷便冷冷的说:「妳们不下去把人带上来,就让他们继续受刑好了。」

  「我们下去,下去!」唐老夫人想也没想的就急着应了。

  夏杰向小芷点个头,带着婆媳俩走下地牢。

  宁晏看着臭着一张脸的小芷,「妳干么还让她们下去?早点把人带走,我们也不用看她们讨厌的嘴脸,可以回去看看姑娘,姑娘一定很伤心。」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姑娘那么委屈,我要替姑娘出口气,让她们下去被吓一吓,心里有个阴影也好。」小芷噘起嘴,她就是替姑娘抱不平。

  此时,赵秦娘跟唐老夫人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颤巍巍的步下阶梯,只是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再拾阶而下,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隐隐还有股臭味夹杂。

  地牢里的照明极好,但太亮也不好,赵秦娘跟唐老夫人清楚看到墙上挂满的各种刑具,又看到一炉火被架高,劈里啦啪的烧着炭,而墙壁上挂了几个活人,其中一人正被人用荆条抽打,血流了一地,而那人血肉模糊,低低叫着救命,被折腾得生不如死。

  「人在这里了。」

  夏杰利落的解开牢门的锁,转身就走。

  唐书丞倒在牢里,遍体鳞伤、昏迷不醒,林珊珊则紧紧贴着他,她衣着发丝有些凌乱,但身上不见伤,显然因孕逃过一劫,但她一脸灰土,也被那些受刑者的哀号声吓得浑身颤抖,一直有小产的迹象,只是不管她怎么哀求让她出去也没人理她。

  这会儿一见唐老夫人跟赵秦娘来了,她虚弱的哭喊,「母亲,快救我,我肚里的孩子,我一直觉得不对劲,隐隐疼着……」

  但唐老夫人眼里只有儿子,她快步跑到唐书丞身边,一见儿子的狼狈惨状,大哭起来,「儿啊,我的儿啊,杀千刀的,怎么把我一个儿子弄成这样啊,呜呜呜……」

  「老太婆想死是不是?」一名执鞭的男子火大的朝她们一吼。

  这一吼,唐老夫人浑身一抖,顿时安分了,轻声哽咽,「我的儿啊。」

  「夫君,夫君,你醒醒啊。」赵秦娘喊不醒丈夫,也哭喊起来。

  那名执鞭男子气冲冲的走过来,「哭哭啼啼的想被打?不过唐书丞还挺走运的,妳这有六、七月了吧,沈少爷把他变太监了,小妾肚里还有个娃儿,他下种倒也下得及时。」他邪气笑了笑,转身又去鞭打哼哼叫疼的犯人了。

  闻言,唐老夫人及赵秦娘同时倒抽凉气,脸色大变,齐齐看向林珊珊。

  她哭着点头,「是啊,夫君他已经……呜呜鸣……」

  「林珊珊!妳这个贱人!」唐老夫人知道这件事都是她出的主意,她心太痛,也太生气了,压根没想到她胎象不稳,一巴掌就狠狠的朝她打下去。

  「啪」地一声,林珊珊右脸出现红色掌印,由于力道太大,她还被搨打到往后倒坐,一阵剧痛袭来,她痛苦的抱肚呻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瞬间,鲜红的血液迅速染红她衣裙。

  唐老夫人脑袋轰地一响,急了,「快!叫大夫、叫大夫啊,我的孙子啊!」

  赵秦娘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团混乱,昏迷不醒的丈夫不能人道,林珊珊痛苦的一边呻吟一边咒骂起婆母,婆母坐地号啕大哭,这阴沉的牢狱好闷好闷,她好像要窒息了,随即她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时序入秋,天气转凉,不管是远方山峦还是京城都染上秋意。

  繁华京城,一恢宏大院内,绿叶转黄变红,秋风吹拂而过,打落一地枯叶。

  府邸深处,年届四旬的朱益安坐在黑檀木的宽木椅上,他手上的青花茶杯,嚓地一声,合上盖盅,压抑着怒气道:「还是没有消息!你们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黑檀木桌前,有六名黑衣男子跪着,为首的无宇头更是垂得低低的,他双手紧紧握拳,浓浓的自责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若不是留着这条命要找出少主,他们这个几个暗卫早就以死谢罪了。

  朱益安随即咳嗽起来,身后一头发花白的老管事连忙拍抚他的背,再掀开茶盅,喂着喝了一口,朱益安这才顺了气。

  「老爷,身子要顾啊。」叶耿哲在朱益安身边伺候多年,还是比较敢说话。

  朱益安揉着眉宇,喃喃说着,「是离之太大意了,明知有危险还涉险,他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少主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叶耿哲说着,再想到少主下落不明,也忍不住叹口气。

  朱益安这一听,精锐的眼眸还是闪过一道自责,是啊,要怪谁?身为朱家这一代家主,始终护不住独子,少年时已遇险多回,最惊险的还是朱礼尧八岁那年,失踪月余,他们动员朱家所有隐藏各地的力量也遍寻不着,还是他自己脱险回来。

  这些年来,他在他身边放了更多暗卫,没想到,今年初春儿子又在宁夏遇险,好在,暗卫人多,他惊险逃过。

  但这一次遇险,朱礼尧认为与他八岁时绑架他的人手法很像,同样是放置贡品的仓库走水,他不得不让暗卫、随侍去救火,尤其他又闻到当年那味道极怪的香粉,更加认定就是当年的幕后黑手所为。

  朱礼尧八岁那一年是跟着他到穆城见商铺管事,他对完帐,父子俩共享晚膳,分别到店家准备的屋里洗漱睡下,不想那一晚店铺后方的仓库却突然走水,火势极大,他与侍卫们去帮忙灭火,因仓库里有一批贡品,不能出事。

  朱礼尧在另一间房也醒了,见状况不对,吩咐暗卫去帮忙,只留无宇在屋内。

  不一会儿,两名蒙面黑衣人突然进屋,洒了一把药粉,那是股带着奇香的香粉,他反应不及昏过去,无宇立即闭气,还跟他们打斗一番,但也是着了那香粉的道,没几下也昏过去,待其他贴身侍卫回来后只见无宇一人。

  一个月后,朱礼尧脱险,却是浮在河上被人救起,高烧后醒来却有部分记忆缺失。

  他的记忆只停在他在商铺房间昏去的那一幕,事后被带到哪里、见到什么人,甚至最后如何逃离的,他怎么也想不出来。

  遗失的记忆却是最关键的部分,大夫说那极可能是创伤失忆,可能是不愿面对,也可能是极为重要而惦记的部分,脑袋本身就是个复杂的东西,不好凭断,以后能不能记起来更是难说。

  当时,朱礼尧静静听完大夫说完后反而更加执着,誓言抓出幕后黑手,不死不休。

  这次遇险,朱礼尧认为一次没成功,自然就会有第二次,才……

  朱益安想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离之跟我说那手法与当年绑走他的手法相似时,我就担心,那一年他回来就执意要抓出幕后黑手,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当饵也要查出真相。」

  「少主曾跟老奴说,暗处总有一双眼睛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若不揪出来,对他、对整个朱氏家族都是隐患。」叶耿哲一心替少主说好话,「少主计划周全,怎知会出现个叛徒?」

  「无玄呢?」朱益安的火气又上涨。

  「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叶耿哲摇头。

  听到朱益安提到无玄,无宇几名暗卫顿时眼睛冒火,少主执意当饵并非匹夫之勇,他细细谋划,还做了好几手准备,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身边有叛徒。

  无宇抿紧薄唇,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他们「无」字辈的贴身侍卫及暗卫共七人,与少主一起长大,双方不只是主仆关系,感情更胜亲兄弟。

  从小他们七人习武,少主则着重学习管理事务,不想竟是一个与少主称兄道弟的暗卫无玄成了叛徒!

  朱益安又咳嗽起来,这些年他身体越发不好,才将大多数事务交给儿子,不想儿子现在却音讯全无,他揉揉疲惫的眉宇,看着无宇道:「你们几个去见见无玄。」

  「是。」六人齐声应。

  无玄被关在后院假山内的石室,如今成了刑求的私牢,空气中混合着腐肉血腥味。

  无玄被锁在石墙上,发丝半遮脸,他眼神木然,全身布满无数的新旧伤,有的伤口已经溃烂,满地新旧血迹,显示刑求未停。

  当听到杂沓的脚步声时,他才抬起头,一见到无宇等人,他眼神一缩,低下了头。

  但无宇太恨了,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他染血的下颚,逼他直视,「不敢看我们?你连我们都敢背叛,还敢出卖少主,现在怕什么呢?就算你的老父老母及妻儿都消失,你也不该这么做!」

  他们知道原因后,能理解却不能原谅!

  无玄眼眶湿润,「我对不起少主……」

  「你对不起的何止是少主,还有我们,还有那些帮朱家干活的人!要是朱家那笔货,尤其是上贡的物品出了差错,圣上盛怒下是谁要掉脑袋?是老爷、少主还有朱家嫡系、旁系以及我们,你想过究竟要掉多少颗脑袋才能平息天子之怒吗?」另一名暗卫无凛也愤怒吼叫。

  其他人也一一喊出心中忿怒。

  无玄知道自己自私,他也咬牙低吼,「那是我的家人啊,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不让他们死的唯一方法,我只能背叛少主、背叛你们……」

  此时,同样在京城,另一座近郊的庄园里。

  秘室中,朱信恩、朱皓云父子对坐,墙上的夜明珠映亮两人的神态,有着得逞的快意。

  暗卫刚刚来报,朱礼尧仍没现踪,至于叛徒无玄则被关在朱府私牢,虽然那里守卫森严,无法靠近,但他们知道,无玄就算是死也不会松口说出是谁算计了朱礼尧,对于这一点,他们很有把握。

  人都是自私的,再好的兄弟情缘也抵不过血脉相连的父母儿女,何况,无玄的妻子还怀着五月身孕。

  他们可是拐了好几个弯去谋略,这些年来,对朱益安这支嫡系不满的旁系太多,他们又祸水东引,因此朱益安派出去的人都尽往江西旁系搜寻。

  「三个月了,依朱礼尧逆天的才智,到现在还没在京城现身,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死了。」朱皓云口气坚定。

  朱信恩点点头,「爹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他下次投胎别再找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子。」

  因为今上迟迟不决定太子,让各皇子私下动作频频。

  成年皇子成亲后就得封王出宫另住,也会赐予封地,而皇上给谁的封地好,代表那位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越重,而进贡最多、税收最多之地,代表越繁华,也是皇子们努力想求得的封地,为此,赢得多方势力,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都是皇子们要收拢的对象。

  第一个找上朱家的就是三皇子,他向朱家承诺,只要提供金援助他上位,日后有了从龙之功,朱家从此再回青云路,任朝中要臣,封爵封侯。

  这等荣耀宗族之事,身为族长的朱益安拒绝了,还抬出祖训,说族中弟子不分嫡支旁系,绝不参与皇储之争。

  此事被传了出去,其他皇子也不敢上门,但三皇子却兜兜转转的找上他们宣州朱家。

  不得不说,三皇子极有心机,朱家嫡系只有两房,大房不松口,二房又无能,他便选了在外界眼中,表现不是最出色,却一直屈于旁系老二的他们。

  挑衅的话说得直白,嫡系吃香喝辣,备受礼遇,旁支的就不是人?三皇子承诺,只要能说动朱益安、朱礼尧,条件任他们开。

  他们特意拐了个大弯,怂恿另一旁系去找嫡出二房相谈,再由二房去找朱礼尧商量,结果被狠狠教训一通不说,二房也被气得跳脚,骂了回来,辗转又传回他们耳里。

  既然大房不能配合又没有威胁性,那就换一个会听话的来当朱家少主即可,朱益安身体不好,唯一独子死了,伤心过度,他的死期还会远吗?

  他们父子与三皇子几次勾结要处理掉朱礼尧,没想到那小子命大,逃过一次又一次。

  「朱家隐瞒朱礼尧出事,制造他在外处理要务的假象,可这段日子,蒋大夫进出次数朱益安赡养的别院,看来他也撑不了多久。」朱皓云说着,嘴角一勾。

  朱信恩满脸的笑意盎然,「让人放出消息,朱家少主发生意外,如今生死未卜。一旦朱家说不出朱礼尧的下落,或是没办法让他现身辟谣,宗室那边再闹一闹,那些老家伙不会眼睁睁看着朱家群龙无首的,咱们再加把劲就行了。」

  朱皓云点头,看着手里的酒杯,愉悦的喝了一口,真希望时间过得更快一点,也许把酒庆功的日子就不远了。

  他轻晃杯中酒,看着父亲道:「再几个月就近年关,宫里宴会不少,朱家身为皇商,手握多条贡品线,贡品也将一批批往宫里送,不管是酒水、茶叶、陶瓷甚至绸缎,全是皇上年终要赏赐百官的,可万一有一批到不了货……」

  「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可做不得啊。」他摇头。

  「如果众人手足无措,我挺身而出,成功化解危机呢?」他自信的说。

  朱信恩生性谨慎,当下蹙眉道:「这样也极为冒险,平常你藏拙,就是不想让人将目光摆在你身上。」因为不显眼,办事更方便,这些年来,他们私下挣得的财库绝对是朱家旁系之最,也因此,三皇子才会找上他们,只是近年来,三皇子要钱也要得更凶了。

  「时机已到,朱礼尧确定出事,我又何必再避其锋芒?何况,要动任何一条贡品线可没那么容易,儿子想过了,最好动的是酒水,此贡品一向装船送货,若是出个意外,像是船沉了,或是被水匪劫了呢?」

  朱信恩顿时明白了,若朱家无法在期限内再送出酒水,龙颜震怒下,苛责惩罚一定免不了,毕竟少主出事,朱家螺丝又松了,嫡系二房又不堪胜任,届时旁系总要有人站出来。

  「届时请三皇子开口,让亲他的大臣在朝堂上向皇上说些话,树大分枝,能者掌舵,儿子成朱家少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朱皓云又说。

  朱信恩点点头,笑了起来,他对这个儿子再满意不过,即使出于旁系,他也是能与朱礼尧分庭抗礼的对手,朱礼尧死了,不就是他上位吗?

  父子两人相视而笑,举杯重重相扣,仰头畅饮。

(快捷键:←)上一页       返回目录(快捷键:回车)       下一页(快捷键:→)

言情小小说拒绝任何涉及政治、黄色、破坏和谐社会的内容。书友如发现相关内容,欢迎举报,我们将严肃处理。

作品奴役皇商夫(下)内容本身仅代表作者阳光晴子本人的观点,与玫瑰言情网立场无关。
阅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确有与法律抵触之处,可向言情小小说举报。 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言情小小说均不负任何责任。

言情小小说做最专业的言情小说网,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你,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言情小小说
执行时间 0.140494